时光荏苒,一转眼,十年过去了。了了禅师十年前受屠龙英雄铁牛托孤,把神斧用佛咒封印,沉在大陆最阴寒的冰海之底。冰海四面是万年冰川,水中充满极冰之气,越深越寒。十年来不少寻斧之人,冻成冰块漂浮在冰海中,
东方大陆又迎来一个春天,遍地花开,空气中弥漫泥土的芳香。鸟儿吱吱喳喳在旺盛生长的树林间穿梭。蜜蜂嗡嗡在鲜花丛中忙碌着。佛山葱葱郁郁,苍柏耸立,山前片片梯田。不少僧人扛着锄头在山前耕种。山峰上一座几百米高的大佛顶天立地,宝相庄严,雄伟神圣。山脚下耸立着一个十米高的大牌楼,上书天佛门,旁边有许多僧兵把守。
天佛门的天佛寺坐落在佛山的山腰处,里面弟子僧俗都有。天佛门有四堂,戒律堂,禅堂、武堂、还有藏经阁。现在是心一禅师为掌门。辈份最高的是了字辈,有五人,都是门中长老,包括前主持了了禅师。然后是心字辈有六人都是各堂主事。义字辈六十人是现在天佛门各堂的中坚力量。明字辈二百人是普通弟子。另有五百僧兵。
小雷虽然才十岁也是心字辈弟子,与现主持同辈。十年前,了了禅师见小雷根骨奇异,浑身上下有一种七彩光泽。后来询问铁氏才知道此子吃了巨龙内丹,改造了体质,将来成就不可限量。便决心收他为徒,赐名心善。让了了禅师没想的是,小雷八岁时就熟读所有天佛门的奇技秘笈,学了个八成。十岁时体内金刚不动神功已达五成,金刚不动神功最高境界就是金刚不坏之身。至刚至阳,不畏妖魔,正适合童子修练。了了禅师练了整整七十年才到十层境界。
天佛门的厨房内,众多僧人正热火朝天的做饭。一人多高的大灶上,四五个人掌着铁铲,正在翻炒着几口有桌面大小的铁锅。锅里漂出浓烈的菜香。有几个人还在向灶底下添煤,那一铲子就不下几十斤。一位满脸胡须大胖和尚,冷冷从干活的僧人面前走过,走进隔壁一间小屋内。大声嚷道:“我的刚买的苹果呢,又是谁拿去了。你们谁知道。”声音震得整个屋子嗡嗡作响,干活的众僧摇摇头。那胖和尚也知道,这些伙头僧是不敢对自己这个厨房管事,有丝毫不敬。绝不敢偷吃自己的东西,肯定有外人拿了。这几年来常常如此,却从没让他发现偷东西是谁。突然一道纤小的身影在厨房的窗前一晃而过,那胖和尚警觉的跑出屋子。四处张望却空无一人,只见几只麻雀在叽叽喳喳的聒噪。胖和尚以为。眼花,喃喃嘟囔着:“要捉到你这小鬼,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这句话他几年中说了无数遍,几乎隔几天就会念道两遍。自己也有点烦了。慢慢的踱回屋中,抓起了唯一一个剩下的苹果,在并不干净的衣服上拭了拭,大口的吃起来。令他欣慰的是,这个偷吃小鬼,从来都会留下一点东西,让他生气却又不至于愤怒。
在一颗大树上,小雷正躺在树枝上吃苹果,当树枝被风吹动时,他也随风摇摆,晃晃的却怎么也掉不下来。怀中揣着好几个苹果,左手一个,右手一个。一边吃一边四处眺望,希望能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天天的练、学,什么经文、古籍,让他累得要命。在武堂心德大师一丝不苟的监管下,只有偶尔偷空出来玩耍,找点乐子。天佛门一心向佛从不触荤腥,整日吃蔬菜,小雷也腻了。可是厨房中,能偷到水果已经很满足了。偶尔也会去山下村里偷些鸡蛋吃。一位须眉皆白的老和尚走近了榕树,是藏经阁主心正禅师。他的年纪与了了了禅师差不多,入门却晚,是心字辈弟子。生性和善,做事一丝不苟,迂腐老套,在寺中负责藏经阁。天天打扫藏书,编册,一个人把藏经阁整理的井井有条。小雷常常戏弄他,心中玩性又起。轻笑了声,手腕一转,一招“随波逐流”把果核向他扔了过去。
阁主耳边听到有风声,心想有人偷袭,立刻晃身躲避。但是那果核也拐了个弯,砸在他的脑袋上,果汁淌了一脸。用手一摸
是一个苹果核。用“随波逐流”打出的暗器,路线会跟据人闪避时气流的变化而变化。人躲到哪就打到哪,很难化解,是天佛门的绝学之一。
心正擦干脸上的果汁,飞身向小雷跃起。一道强烈的白色真气从手心中如脱弦之矢,投向树枝掩蔽下的小雷。小雷待劲气临近,身如雀起,用龙转九天身法在空中连旋三圈,跃到了另一颗茂盛的大树上,用粗枝大叶挡住了身形。龙转九天极至状态是能在空中九转,不用换气。小雷现在只能转五转已经是天佛门的矫矫者。
小雷这一跃让心正认了出来,骂道:“小鬼头不要装神弄鬼,又来捉弄我,我要告诉你师父去,准备受罚吧。”
那小雷拔开茂密的树叶,调皮的向心正做个鬼脸,惭道“师兄,不要生气吗,不要与我小儿一般见识吗。”笑着撒腿跃下树来,跑的无影无踪了。心正无奈的摇了摇头,训斥了几句,也不知小雷有没有听见,理理衣裳转了回去。
小雷如风掣般迅速的穿过一片树林,到了一所小屋前。屋内一位面容祥和的中年妇女正在补着一件僧衣,一针一线仔仔细细。面前放置一大箩筐的破损僧衣。这十来年小雷母子住在天佛山脚下,耕地种菜,帮天佛寺中的僧人缝缝补补报答扶助之恩,生活也还安定。
小雷挤眉弄眼的用小手抱着铁氏的腰说:“娘,我这有苹果,你吃一个。”
铁氏慈祥的对小雷道:“娘不想吃,你自个儿吃吧,吃不了放在柜子上,想吃时候再吃。昨天主持差人送来一些地瓜,你若饿了便自己煮了吃。主持说你好几天没去听他讲经了,让你吃过饭就去。”
小雷一听,苦着脸说:“娘,我这两天跟师父学剑呢,没功夫。”他一听讲经就头痛,那些般若波罗密多时、安麻呢麻混的佛咒,是他极度讨厌的玩意。
娘理解儿子的苦处,疼爱的抚摸着小雷的额头,哄道:“你就听话去吧,我下次下山,回来给你带冰丝糖葫。好不好。那可是你最爱吃得哟。”
母子这些年两相依为命,小雷深知娘的性格,知道娘所做都是为自己。每天为寺中僧人补些衣物,换些钱财,就给小雷买好吃的,添新衣服。但是决不允许小雷捣乱,为恶。前年小雷八岁时去山下村中玩,却被一些儿童嘲笑自己是野孩子。气愤的将十几名比他大的多孩子打得鼻青脸肿。事后村民告状至小雷母亲铁氏处。小雷就被母亲狠狠的打了一顿,还不敢用功护体,在床上卧了三天。可是母亲又心疼又伤心的哭了七天。小雷暗暗发誓再也不惹母亲生气,从此做事不再任性而为。应付道:“好吧,我去听经,说话算话,等娘你有空下山记得给我带东西吃。”
门口传来孩童的嫩稚的喊声,“小师叔,你过一会能否和我们出去练功?”
铁氏看着门口两个与小雷一般大的小童,热情的一手一个向屋里领道:“孩子,你们今天不用练习功课吗?小雷不知从哪儿弄来些苹果,快进来吃苹果,不要让他一人全吃了。”
义成、义真两个人是孤儿,从小被寺中收养。与小雷一起长大,身世相若,志气相投,但是却差了一辈。义成、义真是戒堂主事心无的徒弟,只有乘乘的喊声心善——小雷为小师叔。
三人单独在一起时称呼小雷为老大。铁氏对这两位与小雷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视亲生儿子般照顾,收为义子,做饭四人一起吃。要不是寺规森严就让义成、义真住在家里。义成、义真也视铁氏为亲娘般,常常帮她做家务活,浅尝母爱之喜。听说有苹果吃,立即高兴的回答:“干娘,我们打算来找小雷一起去练习功课的,我们吃完苹果再去行吗?。”
小雷看见小伙伴找自己玩耍很兴奋,在义成的头脑门打了一个响崩,喊道:“你小子来的真巧,每次我有好东西吃你就出现了。”
义成、义真拉着铁氏的手不放,笑道:“咱家的运气真好,每次来都有好东西吃。”
义成个性憨厚,常被小雷欺负。
义真却机灵聪颖,但是功力却比义成弱了些,三个人号称天佛门三小霸。经常一起去厨房偷吃,分工不同。小雷功力高神出鬼没,亲自出手。义成负责把风,义真负责事前准备工作,从没失手。以前三人会与山下村中的小孩起冲突,经过那次被村民告状的事后,小雷三人虽然会功夫却不敢乱用。只是凭蛮力夹些功夫与村中孩童对打。村中孩童大多也为农家十三、四岁的孩子,身强体壮,人数众多。双方常常打的旗鼓相当,彼此鼻青脸肿。不打不相识,时日多了,村中少年知道小雷三人是天佛门的弟子,就羡慕起来。知晓是小雷三人手下留情,反成了好友,经常一起玩耍。
小雷扯下一枝清新的杨柳枝,重重的抽打着斑斑年轮的树干。对义成、义真道:“今天还去村中玩耍吗,昨天与村中肥猪陈,为了那不知谁丢的一两银差点打起来。那头猪居然一点也不尊重我这个天佛门二代弟子,真让我气愤。”
义成也一付勃然大怒的样子道:“那肥猪肯定欠揍,敢不给老大的面子,今天去修理他,揪他的头发。”
义真水灵的眼珠一转盯着小雷道:“那一两银子到底给谁拿去了,银子还是我发现的呢,你不是说好要是我们三人得到就平分的吗?你与肥猪陈去村后商量,我们两人等了大半天没看到你的影子,就去找你。可是村后却没有人,你与肥猪陈去哪儿了?”经义真的提醒,义成也有所悟的,眼中杂着迷惘盯着小雷。小雷有点怯意道:“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只不过在与肥猪陈谈判后,忘记回来了。。。。。。”义真不停歇的追问:“我们只问你那一两银子到底归谁了,是你还是肥猪陈?还是一人一半?”
小雷吱唔道:“好像归我了吧,那小子想抢来者,硬说他先看到的。我哪能让他得到,别看他个高力壮,却跑不过我。我跑进天佛山里,才把他甩掉。嘿嘿。。。。。就这样把你俩落下了。。。。。。”
义成点头道:“我说老大不会丢下我的,义真还不相信,硬说你得了银子去镇上买糖葫芦吃了。”义真小脸泛着微笑道:“老大把一两银子拿出来瞧瞧,我就信你。”小雷抓耳挠腮,道:“说来奇怪,我回家后发觉口袋有个洞,银子从中漏了去。都怪我,跑的急了没注意到。”义成脸一露出惋惜的神色道:“我还想买镇上的肉包子吃呢,真可惜。”说完可怜的咽了下口水。义真却眼睛连眨道:“老大银子真得丢了?还是去自个去镇上吃烧鹅吃了。”小雷听了立刻蹦了起来,用柳枝抽了义真一下道:“我怎会一个人去吃烧鹅,我只买了。。。。。。”当下意识道说漏嘴了,用手将嘴紧紧捂住。义成、义真恍然大悟,用小手指着小雷,撅嘴吵道:“哦,老大你又耍我们,你买什么了?快说,赔我们的银子来。”
小雷有点不好意思的脸色微红的道:“实话就与你们说了,昨天是我娘的生日。我在镇上看中了一块雕花的丝绒头巾,想买给她。那块头巾我早就看中了哟,可是非要一两银子不可。我一直没有钱买,昨天那一两银子就拿去买了,对不住你们了。你们不要怪我,以后我若再有银子一定还你们行不?”义成听了憨笑道:“哦,原来去买头巾了。那本来就不是我的钱,我从来就没想过如何花那三分银子,要你还什么呀。”义真也弯腰笑道:“老大,那银子本就不是我们的,谁要你还来着。现在给干娘买了块头巾,一点也没浪费,算是我们三个人的心意,对不?我们只是气你也不与我们说一声。”小雷脸更红了,心中却被深深的感动了,使劲的点了下头,与两个伙伴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