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府老怪小眼充血瞪着噬血魔嘴角哆哆嗦嗦,脸上显出极为厌恶的神情,噬血魔却嬉皮笑脸的矮胖的身躯如猴子般灵活的跳来跳去,挑畔的瞧着鬼府老怪,口中赖皮狗、赖皮狗的喊个不停,虽然鬼府老怪气极却对噬血魔无可奈何,心道自己虽功力高强,可噬血魔一身霸道的血魔功和诡异的血海无影的轻功身法深不可测,打斗间如影如魅连衣边也沾不上,几十年来也习惯了,如果有一天噬血魔不再烦自己,自己可能会很不舒服。幽冥教众见噬血魔体态臃肿,滑稽可笑,还与教主一道而来,以为是一方教友,见戏耍了阴沉沉的鬼府老怪,纷纷陪笑起来,这一笑更令鬼府老怪怒不可遏,脸色如乌云遮月般越来越阴暗,全身衣衫无风自动,噬血魔见此景更加兴奋的手舞足蹈,添添了舌头好似猫闻着腥味般双眼发出了怪异的目光,幽冥教众浑然不觉,对着噬血魔哈哈傻笑,幽冥书生心中暗生警兆,手中的铁扇迎风而展,幽冥力在身体滔滔流动,双腿微弓,杀气向四周弥漫开来,传音三大堂主小心老怪暗劲袭击。
沈烈和水妙虽受了内伤经过一阵调息也恢复了七八成,听到教主的传音,面色凝重起来,沈烈火暴脾气又上来了,对着鬼府老怪嚷道:“老怪,要打要杀划下道,不要整天阴着脸暗劲伤人,老子才不怕你。”幽冥教主向沈烈施了一个责怪的眼神,传音怒道:“我叫你注意防备,没叫你出言挑战,真是只有匹夫之勇。”沈烈脸色微红,桀傲不训的头低了下去,噤若寒蝉。
众骑兵们也丝毫不敢放松,手举铁枪鹰隼的目光紧盯着幽冥教诸人和不知是敌是友行为怪异的鬼府老怪,空气中充满了肃杀的剑拔弩张气味,每人的心绷得如紧强弓弦。
小雷无意间撩下甩在脸上痒痒的马尾,啪的一声传来,在寂静的充满的杀气的夜中格外响亮,所有人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小雷的身上,小雷下意识的睁大了眼睛,对刚才碰巧发出的声音深感后悔,尤其是当他看到了鬼府老怪似阴似笑的眼睛和幽冥教主冒火的目光,小雷犹豫不决的摆摆手弱声道:“老爷爷,叔叔们好。”
同时鬼府老怪和噬血老魔浮光掠影般双双向马车跃来,两人在空中不断双手,招招快若闪电,众人只看见手影挥动根本看不清招式,只有幽冥教主和三大堂主、查虎、小雷看清了两怪的瞬间发出的惊世骇俗的招式,小雷功力不及幽冥教主等人,但从小习过佛眼金睛功,又修练了天佛功,双目如水般清澈,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在空中的搏斗,两个年纪近百的老怪斗招,旷古难寻,小雷也不理会两人逐渐飞来有何意图。小雷欠缺的就是与高手相搏的经验,觉得两怪的功法博大精深,不由被深深吸引住,沉浸在浩瀚的武学殿堂之中。众骑兵见两人在空中如大鹏展翅般已临近玉马香车,围在香车附近的五十名骑兵担心对危及到公主的安全,紧张起来,手中精致连弩含蓄待发。鬼府老怪和噬血老魔在小雷前处十米远落下,鬼府老怪对手持连弩的骑兵很是反感,阴声道:“老夫与徒儿有话要说,你们快些让开,不要碍事。”众骑兵怎能听他所言,仍策马而立,含劲待发。
小雷知道鬼府老怪凶性残暴,一言不和动辄shā • rén,不想因为自己害了众骑兵们的性命,昂首走到鬼府老怪面前凛然道:“老爷爷,虽然您功力盖世,让小雷好生崇拜,可是小雷已有师父,不能再拜您为师了。”小雷原以为以老怪的脾性必要勃然大怒,体内天佛功与金刚不动神功已混合发动,如若老怪进攻自己将与其做誓死相搏。
老怪并不觉得意外,鼠目微张道:“小娃儿,老夫从你的运气法门来看就知你是天佛门弟子,天佛门一群道貌岸然的秃驴,不知谁有能耐教导出这样徒儿,老夫不在乎你是谁的弟子,只要你能拜我为师就行,就算你再多有一个道士师父也不介意。”
小雷对此哭笑不得,没曾想老怪言语行径与常人有异,收徒方式也与众不同,正当不知如何答复时,旁边静静待着的噬血魔也耐不住寂寞吵嚷道:“娃娃做我徒弟好不好?我可以天天陪你玩耍,捉迷藏、做游戏。”小雷听了噬血魔的话为之气结,虽然小雷是个孩子可已经不再迷于捉迷藏这种低等幼儿式的游戏。鬼府老怪突然身如风动,身影一晃,枯瘦的手掌已击向噬血魔的嘴巴,口中怒骂道:“老狗,我徒儿可以拜任何人门下,但决不能做你喝人血的徒弟。”噬血魔奸笑着道:“有何不可,我的一身血影神功不比你的鬼府阴功逊色,血海无影轻功你永远也比及不上。”说完一改平时嬉哈的作风,脸上蒙胧出现诡谲的血光,与老怪硬对了一掌,轰的一声,暴起的劲气四处流窜,香车的绣花垂帘都被气流掀开了,几名骑兵立刻上前攥住,防止惊吓了公主。鬼府老怪无意间退了两步,明显吃了暗亏,
鬼府老怪心中很清楚噬血魔的心性,噬血魔平常时候持有顽童的心性,但功力高绝,发狂起来心狠手辣,茹毛饮血,近几十年来噬血魔很少与自己翻脸对抗,基本上是嬉闹,打了就跑,老怪对自己的同伴也有点心悸,阴沉道:“你一定要与我争夺弟子吗?”噬血魔怪笑起来,抄起手踱了几步,打量着小雷,小雷被
他盯得心中发毛,禁不住退了一步,噬血魔怀有深意冷笑道:“你难道看不出为孩子眉心间有颗一般人是看不出的血杀痣,这娃与我志气相投,可以继成我的衣钵,老夫也百多岁的人了,说不定哪天就撒手归魔,不如让他做我俩的徒儿,否则我就杀了他,你也甭想有乘徒儿。”
鬼府老怪略作沉思对噬血魔静静道:“天下那么多人你为什么只抢我的徒儿?”
噬血魔桀桀怪笑眼中精光四射,盯着鬼府老怪道:“我这辈子跟定你了,你徒儿就是我徒儿,你老婆就是我老婆。”
鬼府老怪听了此话就象气球被扎破般蹦了三尺多高,脸部扭曲着,咆哮如雷道:“放屁,我本来算起来有个老婆,就因为你,我什么都没了,当年要不是你与我争夺玉姬,也不会被知心秃驴抢了便宜,如今你又要与我争徒儿,我与你势不两立。”
噬血魔仰天长笑,一身胖肉来回颤动,显得滑稽可笑,似乎鬼府老怪越气极他越高兴,道:“我师妹根本不喜欢你,都是我那死鬼师父不知看上你哪一点,除非你能使玉姬重生,否则我会永远跟着你,抢光你的所有,哈哈哈。。。。。。”
鬼府老怪闻言,轻轻一叹,口气委婉道:“你这是何苦,你师妹血影玉姬并不是死于我手,她只喜欢知心秃驴,你冤有头,债有主何必整天纠缠着我?”
噬血魔冷道:“你也有责任,你也是师妹追求者之一,何况知心已死。”鬼府老怪无可奈何望着噬血魔双目充血,杀气又涌了上来,目光四周游离不定正寻找出气筒。
小雷见二人将自己视作手中之物抢来抢去,不禁气愤道:“两位老爷爷真是厚脸皮,小雷说过自己已有师父,请不要再说是我的师父。”
鬼府老怪正在气头上见小雷不识抬举,怒道:“小娃能做我鬼府老仙的徒弟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份,还敢触我的眉头,老夫干脆杀了你得了。”小雷倔道:“你动不动就shā • rén,不是好人,我当然不能做你徒弟。”
鬼府老怪阴冷道:“那就去死算了。”说完手中鬼府阴功脱手而出向小雷击去,嘴角泛起冷笑道:“吸血老鬼,这下你没有东西可争了。”小雷只感觉一股冷冰的气流已近身边,如小山般的压力象铁锤击打在身体上,体内天佛功应念而生形成一层护体真气卸掉了部分阴功,仍有部分进入了小雷的身体,小雷感觉到有几丝冷流在身体中流动,心中明白那就是鬼府老怪的透骨阴功,几丝冷流如利刃在经脉中游走,经过的地方,经脉疼痛难忍,如要爆开般,心脉一阵抽搐,嗓口一甜溢出了一丝鲜血,正当小雷万分难受时,脐下金丹突然发出一股暧流融合了那几丝阴冷之气,逐渐将其吞噬,小雷苍白的脸色才恢复过来。幽冥教主见鬼府老怪运功击向小雷,面露惋惜之色摇了摇头,以为小雷必死,却见小雷只嘴角流了一丝鲜血,脸色苍白了一下就与没事人一般,惊奇的疑了一声。
查虎见鬼府老怪视人命如草芥,只因收不了徒弟就动怒shā • rén,心中大怒,再也看不下去了,手持铁枪重重向地上一顿,豪气干云道:“老怪,你可真是残忍,那小童早已称自己有师父,你却加害于他,根本不配为人师表,请放他一条生路,你若想shā • rén尽可来找我,我舍命相陪。”
鬼府老怪和噬血魔对查虎敢跳出来说话感到有点意外,按照他俩的感觉这群人之间有资格与他们一战的只有幽冥教主,如果幽冥教三堂主一齐上的话也能抵住一人,不曾想过这名西大陆的武士有勇气与自己挑战。噬血魔一付漠不关心的顽皮的样子跃到了一处屋脊上,轻松的坐下,掀开葫芦喝了一口道:“又有好戏看了,有意思,赖皮狗又要赖皮了哟。”
鬼府老怪死盯着查虎,心中也奇怪最近刚刚重出江湖,世道好像变了,自己以前要是说收徒弟,那人可是纷拥而至,排不上队,鬼府阴功是鼎鼎大名的上层功夫,不在天佛门的金刚不动神功之下,只不过匿于江湖数十载,以为失传罢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童却死也不肯拜自己为师。自己要杀之人,从没有人敢阻止,别人唯恐避之不及,惹祸上身,今天却有人敢阻挡自己,公然挑战。最让他奇怪的却是小雷本人,中了自己的五成阴功,必定因阴寒冻僵心脉而亡,小雷却完全不见异样,好好的站在前面气鼓鼓得盯着自己,鬼府老怪狂笑几声道:“好、好、好我就不相信要不你们的小命
。”
鬼府老怪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其实心中已愤怒到了极点,手中的枯爪半伸半曲,就要向查虎抓去。幽冥书生见此情景大喜,心道:让你俩双方鹬蚌相争,去拼个你死我活,我们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了。
正当千钧一发之时,一道宏亮的佛号传来:“阿弥陀佛,幽冥教主,别来无恙,贵教精英齐聚在此有何贵干?”幽冥不知为何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心中竟产生了一丝愤怒,真想大骂其人,却仍笑容可掬,文皱皱的道:“了了禅师威风不减当年,幽某有生之年还能再遇,倍感之幸也。”镇外出现了一帮和尚手提铁佛铲整齐的立于众人的外围,光头在月光发着亮光。一名须发皆白的,双耳垂肩,方头大脸的老和尚稳步走了过来。
小雷喜出望外大声喊道:“师父,你来了,小雷这几天想死你了。”如眷鸟归巢般投入了老僧的怀中,眼中通红,泪光眼眶中打转儿。老僧慈祥的抚着小雷的头道:“心善,你怎么跑至此处,为师找了你三天了,怎么就你一人?义真、义成他俩在什么地方?”
小雷惭愧的低下了头道:“都是我不好带他们下山玩,遇上了坏人,那帮坏人掳我时,我从马上跳了下来,迷路到此,义真、义成却还在他们手中。就是他们。”小雷愤愤的用手一指幽冥教主。幽冥教主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仍然笑容满面道:“原来这位小兄弟是老禅师的徒弟,我在天佛山旁见鬼府老怪欲收三位天佛门小弟子为徒,怕他们受老怪的残害便抢掳过来,请老禅师不要见怪,还有两位小弟子仍在我们的住处好茶好饭,过得还自在。我正想等生意完了再送与天佛门”
了了禅师双手合什沉声道:“谢谢,教主。”
了了禅师听到鬼府老怪四人时眉头一皱,向鼠头鼠脑的鬼府老怪凝望了一眼,他们也是老相识了。鬼府老怪也正眯着小眼看着了了禅师阴笑道:“小和尚你也老得不成样子了,与你那死鬼师父一个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