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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0.0.1(1 / 2)

火影重重,外头风雨声呼呼在耳,帐篷被敲打得叮叮咣咣一片声音。闻蝉反身,看到正中央站着的少年郎君。当她说“脱衣”的时候,她的意思是让他脱去上衫好给他上药。然而不知道李信怎么理解的,闻蝉就转个身的功夫,他现在就淡淡看着她,只剩下一条涤得雪白的衬裤了。

秋日帐内因为没有生火,和帐外的温度也差不多,李信居然完全没有感觉一般。他迅速地脱去了全部能脱的湿透了的衣衫,衣衫混着污血连带着水渍,被他扔在脚底。而他低着头,睫毛上雨水向下刷落,大约是终于犹豫了一下,他仍是一动不动的。以至于闻蝉回头的时候,他还穿着一条裤子。

闻蝉靠着门,盯着少年秀长健美的年轻身体,目瞪口呆中,面颊通红中,又本能地被他所吸引。

他上身有很多伤痕,还有些新伤的痕迹,然而无损他那瘦削健硕的肌肉流线。可是她看着他身上的伤,却觉得心疼。她有些出神,想他是受了些多重的伤。他从一个小混混走到今天这一步……

闻蝉眨了眨眼,顿一下,不经意地垂下长睫,睫毛在脸上拢出一片阴影,难以看到她的真实情绪……

她只看了一眼,就面红耳赤地移开了眼。捂着狂跳的心口,女孩儿腿脚发软,双目飘虚,简直不知道目光往哪里放。

闻蝉简直想要夺门而逃!

她专注地盯着他的眼睛,不敢往别处看,叫道,“别闹了!你为什么要变得这么不修边幅!”

李信的状态明显不对劲。

他站正中央,默然看着她。他没有那种张扬嚣张的气势,像是一只鹰被折了翅膀般,从暴风雨中返回家中。他寻找舔舐伤口的地方,不料这地方被别人登堂入室,他失去了主场。

他沉默着,情绪又很低落。

他杀了自己的旧日兄弟们!

睁眼闭眼,眼前都一遍遍地浮现他们在血泊中倒地的身影。看到大雨冲刷着他们冰冷的尸体,李信为他们徒手挖了棺椁,埋了人。他又蹲在山头良久,看着小土丘,再次想到从小到大的经历……

他从大雨中看到闻蝉,心中涌上一阵悲凉的思绪。那悲凉涌上心头,涩意铺陈一切。他不知道自己所为意义何在,他又想她已经知道了他不是李二郎,是不是就和罗木他们一样恨他厌恶他了。少年郎君心头梗塞,他脚步沉重,他觉得自己无法走到她面前去。

然而闻蝉来了。

他专心致志地看着她。

当她为他清瘦颀美的年轻□□而红了脸时,他只沉静无比地盯着她,只怕她转身就也和别人一样走了。

李信说:“不是你让我脱的么?”

闻蝉声音都在发抖:“我是让你脱上衫给你上药,不是让你全部都脱了啊。”

李信重复她的话:“脱上衫给我上药?那对我来说没用。”

闻蝉小心翼翼地躲开他的强势压力,与他对视。她眼中神情还是那般的清澈见底,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在说什么。这会儿,闻蝉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就在疑问:上药怎么就对你没用了?你已经成仙了?我们凡人的治疗手段已经不适合你了么?

李信心想:成仙?我哪是成仙。我是下地狱。

我连自己的昔日兄弟都能杀,来年日后,我必然要下地狱的。

李信望着闻蝉,再次说了一遍,“上药对我没用。”

他走向闻蝉,保持着只穿了一条单裤、赤着上身的样子。闻蝉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到李信强势无比地走到了她面前。他动作充满震慑力度,闻蝉在他的强大气压下根本无法反抗。她只是一动不动,只是看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少年一把将她捞入了怀中。

不是一般的捞,还是横抱的姿势。

闻蝉慌张无比地双手搂住他脖颈,好不让自己摔下去。她被他的突然动作吓得想尖叫,但是一想到她若是慌了,外头的仆从势必要全部冲进来保护她,然后她表哥这样狼狈的模样,就被所有人看到了……闻蝉强忍着不喊出声,她乌黑的长发晃在少年臂弯间,脸挨着他心跳急促的胸口。

女孩儿大脑空白,全身发抖,已经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李信一把将她丢到了帷幔间,闻蝉、木板硌得眼泪汪汪,她有了支撑的地方,手撑着床板就要起来。结果李信一腿搭在床上,就向她俯下身。少年颀长无比的身体,又伸出一只手,将她重新按了回去。

他手扣着她下巴,脸埋到了她肩膀。

不光拉着她,他的手,搭在她后背上,轻轻发抖。

闻蝉被少年的气息所包围,所沉压。

她被埋于榻间,天地幽静,承受少年火一般的爱恨。

他热情无比地拥抱着她,他的神魂与她轻轻碰撞。如雨,如泪。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捧到他面前,他那么的绝望,奢望她看他一眼,给他力量。只要她在,他就可以熬下去。只要她啊。

受了多重的伤,遭了多大的委屈,又迷迷茫茫,走了多少弯路。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啊!

她不过是一只养在深闺里的雀儿,她哪里知道鹰隼的志愿!她不过是金丝雀,是小鸟,被人呵护被人爱,她哪里知道千疮百孔的人生是如何的!

闻蝉眼中泪闪烁,欲落未落。那难堪的情绪包裹着她,让她发抖,让她紧紧抱住李信——

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啊!

轰一声。

如烟火在眼前绽放一样。

空气都变得着了火一般,闻蝉完全无法自主,当他的爱铺天盖地包围她时,她就已经一路丢盔弃甲了。当他的呼吸冷中带着滚烫温度,轻轻晃着她耳下冰凉的明月珰,闻蝉心要跳出了嗓子眼。

冰与火夹击着她,一阵战栗感从尾椎骨哆哆嗦嗦地移遍全身,骨头连着血液一块儿沉下去了。

沉下冰水去。

李信发丝与她挨着面颊,一言不发。他沉闷如大石,这不是以往的他,却是现在的他。

少年的热烈,让闻蝉心疼无比。

眼前只有他伏下来趴在她肩上发抖的样子。

可是闻蝉还记得一开始的李信。那时候他多么厉害,多么不可一世。他像猎食的山林之王一样,慵懒十分,又充满着爆发力。

那是一幅浓烈无比的展开画卷,势不可挡。

李信搂抱着闻蝉,呼吸低低拂在她的脸颊上。他不住地与她手相握着,在她躲避中,与她额抵着额,将自己的一腔情绪传递给闻蝉。

少年郎君热而燥的胸膛肌肤与她相挨。总觉得他很难过,闻蝉仍能感觉到李信那不与人说的心情。

他受伤了,他需要她。

她心中涌起莫名的感觉,格外的难受、刺激,中间又罩着一层纱布格挡。

彼此心脏狂跳,少年眼眸幽黑,似想笑一下,终是没有。他浓烈的情感,将她淹没其中,浮不上岸。

闻蝉闭上眼,她让自己放松下来,包容他。她这般年少,懵懂,可她想试着承受李信那样浓烈的情和恨。

颤巍巍的,闻蝉意识到了什么。闻蝉抓着他的手臂,躲避他连绵不绝的温度。

李信靠于她脖颈间,轻轻的喊“知知”。闻蝉听到他心中的难过,也感觉到他脖颈大动脉的剧烈跳动。女孩儿躲避他的强烈碰触,心里又甜蜜又窘迫,又紧张又害怕,“不、不行……表哥……你冷静点儿……表哥呀。”

李信不理会她。

他是疯了。

他发了疯一般地喜欢她。

他心中压抑无比,眼前一晃晃得想起血啊尸体啊之类的东西。只有他看着闻蝉,温暖柔软的感觉才能重新将他拉回现实。他紧扣着她,将她用力地往自己怀里带。他红着眼睛,觉得怎么都不够。他已经神志恍惚,无法控制自己靠近她的心。

那摧枯拉朽……

那对她强烈的爱……

那不能放弃不能忘记的冲动……

闻蝉哆嗦着,她那点儿薄弱力量在李信这里根本不够看。他强悍无比地将她抱在怀里时,她还怕被外头人知道而不敢叫。当女孩儿感受到他所带来的不合时宜的感触时,少年正抓着她的手,埋于她颈间剧烈发抖。

他也在发抖。

他也在努力地控制自己,让自己不要伤害她。

当少年与少女隔绝人声,外头风雨骤大骤停,在刹那时刻,李信侧过头。他与闻蝉眨着水光的眸子对上,记忆将他们同时拉回少时时光。

回到他们一起看春宫图的时候,回到他顶着她全家人的压力偷偷渡图给她的时候,回到她红着脸偷偷摸摸还他图册的时候。

年少的闻蝉在灯火暖融的屋中,靠着李信的肩头,听他说话,静静睡去;

李信夜夜在她窗下徘徊,忍不住的时候,他悄悄翻窗进屋;

闻蝉总梦到李信坐在她床边,坐在黑压压的帘帐内,整夜整夜地看着她。她被吓得睁开眼,结果帘帐微晃,根本没有人坐在那里;

李信领着闻蝉坐在屋檐上,爬上高树,站在城楼,他一手牵着她,一手提着灯笼,领她走过漫长夜路;

他坐在墙上亲吻她,他红着眼睛说“我会保护你”“你等我”……

山风呼啸,海水奔腾,千山万水从眼前涤荡而来。夜中账内,少年尚还激动无比地抵着女孩儿,但当他们心意相牵,过往历历在目时,那暖意,那温情,又足以让他冷静下来。

李信低下头,温柔地看着闻蝉。他怜爱地搂着她亲吻,他心中平静了下来。即使闻蝉一句话也没说,他却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意。她不在乎他是谁,李二郎什么的,她从来就没有在乎过……闻蝉的坚定,抚慰了李信心头血淋淋的伤势。

他手上的粗茧抚摸着她娇嫩的脸颊,李信轻声道,“我才认识了你多久啊?怎么就觉得已经爱你爱了一辈子了。”

闻蝉眼睛红了,她伸出手臂来抱他,将他揽在自己怀中。

在这一刻,她忽然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什么李二郎,什么矜持,什么可望不可求,全都随风散吧。

她不在乎了!

如果表哥想要亲她,她就给他亲;如果他想要她的灵魂,她就给他;如果他什么都没有了,李家不要他了,她就带他走;哪怕整个天地都不要他们,就是远走高飞,她也要和表哥在一起……

女孩儿喃声,声音里夹着哽咽,“表哥……”

李信声音发烫,“知知,我有话跟你说,我、我……”

我喜欢你啊。

我爱你呀。

他想要这么说。

他性格总给人压力,太过柔软的话总是带着诱哄的味道。当他正儿八经想告白时,反而面颊红到了脖颈,吭哧半天说不出口……

少年郎君正与女郎在支支吾吾地痴缠,眼看这两个少年就要不管不顾地放肆起来了,帐外传来了侍女的声音。青竹喊道,“翁主,药膏拿来了!婢子能进来么?”

清风从帐外吹进来,凉意兜头,李信与闻蝉一下子就醒过来了。

两个少年对望片刻后,青竹又在外头叫了一声。青竹不厌其烦地一直在外面说话,难保没有提醒闻蝉的意思。李信玩味地笑了一声,“你家青竹真关心你。难道老子日后洞房花烛,她都要站外头一遍遍地喊?”

李信被闻蝉踢了一脚。

他笑着放开了她,任由女孩儿红着脸从他身下爬起来,整理仪容。闻蝉深吸好几口气,拍拍自己的面颊,又重新梳了发。待她觉得差不多能糊弄青竹了后,才过去将帐子掀开了一小条缝,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抢过了青竹端着的盘子。青竹就看到翁主的一双眼睛,就重新被挡在了外头。

青竹:“……”

心塞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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