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真的是妖女!这个花玉龙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被天心观锁住了吗!”
这时,人群中发出恐慌的bào • dòng,就在鼠妖朝花玉龙冲上来的瞬间,玄策手中的断水剑迅速挽了个剑花,刺向鼠妖,一剑封喉。
而那剑刃一松开老板娘的脖颈之时,竟是被她觑见了空隙,转而朝花玉龙伸出利爪,直直杀了过去——
就在这一息间,花玉龙竟不避不让,唯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睛静静地,带着怜悯地,又像是在看笑话地盯着她,嘴唇张了张,念道:“玶若。”
美人雪白的手啊,在离花玉龙脖子堪堪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花玉龙唇角微勾,握着手帕的右手一松开,火焰便随风落进了井口,一瞬间,劈里啪啦的恶臭从深渊溢出,大火迅速蔓延,吞噬着女尸豢养的妖崽。
花玉龙拍了拍手,身子微一转,便离了老板娘的掌心一尺,继续道:
“女祭司很美,年轻的女子喜欢穿白色的裙衫,不施粉黛却已足够美艳,也足够吸引书生的目光,在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祭司对中原文化很是好奇,于是便救了这个书生。后来啊,就是那位书生学到了幻术布阵的破解之法,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军营中,结果呢,在最后一次的两族对战中,蛮夷部落全军覆没。而这位女祭司,则因为通敌卖国,落了个在城破之日,被斩首示众的下场。”
突然,那美人的手猛地钳住花玉龙的脖颈:“你住嘴,你住嘴!”
花玉龙看着她,却没有停止诉说:“而你啊,还念着那将军的好,觉得他不过是各为其主,身不由己。于是,你让女徒们为你燃起长命灯,你倚着一口情和怨复活了。你要去找那个将军,你想要跟他在一起。结果呢,等你到了中原,才发现,他原来早已经有了心爱的发妻。”
“啊——”
那美人松开了花玉龙的脖子,双手颤抖地捂着自己的耳朵,拼命摇头,“不是,你说的都是假的!”
花玉龙一步步朝她走近:“原来,他不仅骗了你的法术,灭了你的全族,连你唯一信仰的情爱,都是假的。”
“啊——”
眼前的美人崩溃地尖叫出声,这愤怒与欺罔里,是几百年来无人揭开过的伤疤,是经花玉龙再次提及时,她才发现,这早已烂入骨髓的痛楚。
此刻,她惨白的脸皮上再次浮出了无数血线,猛地一抬手,爪子再次箍向花玉龙的脖颈,越抓越紧。
“妖怪,妖怪啊!”
赌徒们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早已屁滚尿流,纷纷往大门跑去,结果刚抓上门把手,却赫然发现——
“这门被外面锁死了!”
“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玄策无暇顾及混乱的人群,迅速收拾完最后一只鼠妖后,手中的桃木鞭便缠上了断头女尸的手臂,奈何她穿的全是金缕玉衣,刀枪不进!
花玉龙此刻喘不过气来,只感觉眼角滑下了一道温热的泪痕,气息轻浅地朝她道:“玶若,你不是最想看世间上的人情义两绝么?你杀了我师弟希夷,不就是想让我怨恨玄策,杀了玄策么?你现在松开我,让我去杀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