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珠!西璧!”
这一声惊呼,令她们二人蓦地抬眼望去,顿时愣住——
西璧:“掌事?!”
只见那南曲楼的妙音阁掌事一脸惶恐地踉跄着步子进来,一手扶着东珠,另一只手抓着西璧的胳膊,声音哽得沙哑刺耳:“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西璧低头的瞬间,眼泪落了下来,又在那晨光中蒸发了。
“对不起,掌事……”
“东珠,东珠的身上,怎、怎么还有伤,造孽啊!”
这时,玄策作到胡椅上,嘴角噙了抹冷笑:“瞧,又来一个造孽的。”
西璧看着玄策的脸,只一瞬间,被这种冷漠吓得不寒而栗,跪着往后缩了缩。
掌事脸色吓得泛白,朝玄策道:“玄寺丞,我们东珠和西璧年幼无知,她们没胆子犯什么错的,一定是被妖迷了心智……”
“妖?”玄策听到这个字眼,只觉这女掌事真是甩得一手好锅:“昨夜在南曲楼里,是你让她们施的幻音术,对吗?”
玄策声音幽幽,打断了掌事的话。
女掌事忙摇头,脸上惊诧:“寺丞这、这是哪儿的话?我们都是赚辛苦钱的女子,又怎会害人?”
玄策抬眸,虽是坐着,但目光的压迫却令人窒息:“昨天白日里,她们告诉本道,说南曲楼每月会有一夜不开门迎客,以此引我们过去,你心里明白,不论知不知道这是陷阱,我们都会去。她们俩若是年幼无知,那你可就是蓄谋已久了。”
听到这话,掌事“扑”地便跪到地上,慌张道:“冤枉啊,玄寺丞,我,我也不知你们会来……”
“噢?你不知……”
玄策用帕子擦手的动作忽地一顿,下一瞬,白布突然被扔到地上,竟是震出一道声响,直把跪着的人吓了一跳:“那她们是自己来设阵的吗!年纪轻轻便心肠如此歹毒,我看你也是识人有眼无珠!”
这一道声音没有怒火,却听得人胆寒冒汗!
眼下这位妙音阁掌事哪里还有半点平日的优雅讲究,花容失色地握着跪在一旁的西璧的手道:“饶命啊玄寺丞!我们妙音阁做生意本本分分,行事小心,断然不敢有什么坏心思!”
玄策手肘撑在膝盖上,微弯腰,目光审视地看着女掌事:“那你又如何识得那出入地界的水路?”
听到这句话,那女掌事嘴唇抿了抿,双手笼着衣袖,沉默了片刻,才低着头开口道:“那是通往赌坊的渡口,奴平日里,也爱耍骰子玩。”
玄策眉梢微挑,靠回椅背上。
山原接着道:“那这南曲楼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女掌事神色踟蹰地斟酌着,是有什么顾忌令她不想说出来。
玄策半阖眼眸,微仰头靠在身后的木板,不再看她,没耐心道:“南曲楼平地而起,往来工匠无数,这些都是谁招来的。”
掌事听到玄策声音里压着的不悦,只觉这阴晴不定里,下一秒就能将舫船掀翻。
她头低得更下了,声音颤了颤,道:“南曲楼,是花家的产业。”
听到这话,山原不由惊讶地看向玄策,却见玄策脸上依然神色不变,只道:“花家建的楼,租赁给你们这些人,真是不知倒了谁的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