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没有思考,一巴掌对着他的右脸甩了过去。
江樾没有闪躲,硬生生接住这一巴掌,没什么表情地看她一眼,而后起身关了莲蓬头。
童映澄抱着膝盖蹲坐在浴缸里,上衣全然湿透,后背有些凉。她吸了吸鼻子,意识到自己根本拿江樾没有办法。
他再次屈腿蹲下,浴室空间太小,那双长腿有些无处安放。
曾经她以为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只温和乖顺的小奶犬,可实际上,他是最危险凶猛的狼。
现在,猎物变成了她。
江樾盯着她,她的眼睫毛沾了水,湿漉漉的,瞧着很是惹人怜爱。视线往下,女人胸前的美好曲线因着怒气上下起伏,上衣被水淋湿成了半透明,里边莹白圆润的形状隐约可见。
他的眸光暗了暗,只觉喉咙有些发紧。“姐姐既然选择了骗我,为什么不继续骗下去?”
多么不公平,明明一开始是她追着他不放的,现在又想把他甩开。
江樾拉着她的一只手,慢慢贴住他的心口,“我很好骗的。”
他想,骗就骗吧,他甘之如饴,可她为什么不能继续骗下去呢?
手心下清晰传来心脏一下一下的跳动感,童映澄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节拍也被搅乱。
她抿着唇,“要做就做,别那么多废话,我不想听。”
江樾眸光一冷,握在她手腕上的力气不自觉加大,“你以为我不敢吗?”
他用拇指揉捏着她眼下那片肌肤,带着几分惩戒的意味。
“我是舍不得。”
这个年纪的男人根本经不住一点撩拨,每一回她无心的勾引,都能让江樾心神荡漾。
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到了她面前,瞬间就被分崩瓦解。
童映澄不会知道,每一次他都忍耐得有多辛苦。
江樾定定地看着她琥珀色的瞳眸,手掌将她柔软的手完全包裹,“姐姐不要怕,我有耐心的。”
他低笑一声,满是志在必得,“总有一天,你会愿意变成我的女人。”
童映澄有些消沉,听到他的话也懒得开口反驳。
后面,江樾出去拿了套棉质睡衣过来,她洗了一下身上,换上干净的衣服,整个人还是蔫蔫的。
下午的时候,江樾抱着她看了会电影。他倒是和自己承诺的一样,只是捏着她的手指玩弄着,没有进一步的逾越之举。
童映澄心神俱疲,没一会就眼皮直打架,在江樾怀里沉沉睡去。他还是舍不得放开她,就跟小孩得到了心爱的玩具一般,恨不得一直将她抱在身上。
她甚至怀疑,要是江樾拿到了哆啦A梦的缩小灯,一定会把她变小了时刻揣在上衣口袋。
如果忽略掉他性格里阴郁偏执的部分,江樾其实是一个很好很温柔的情人。
*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童映澄掀开被子,光脚踩在地上,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想起自己还被困在江樾的别墅里。
屋里没开灯,电脑倒是开着,男人坐在电脑前正专注地看着报表。电脑屏幕上的蓝光投射在男人冷白的脸上,映出锋利冷峻的眉眼,鸦羽般的长睫低垂着。
听见她起身的动静,一双狭长漆黑的眸子看了过来。
童映澄去把灯打开,无意间瞥见门没有关紧,走道上的光从细小的门缝里透了进来。
她心念微动,没有说什么。
白炽灯的亮光流淌在江樾黑短的碎发上,他已经收回视线,专注盯着屏幕,右手时不时移动着鼠标。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童映澄眨了眨眼,“我想我妈了,想吃我妈烧的土豆炖牛肉。”
江樾眉骨一抬,“还有呢?”
她嘟囔了一句:“我只想吃我妈妈做的,别人做的根本不是那个味。”
江樾的嘴角牵动了下,嘶哑的嗓音里掺着几分宠溺,“这有什么难的。”
他拿起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随后告诉她:“等会就能吃了。”
童映澄本就是随口一说,见他仍没有放了自己的打算,撇了撇嘴低声骂了一句脏话。
江樾把房间里空调的温度调低了一点,冲她勾了勾手指,“姐姐,到我这来。”
虽是叫着“姐姐”,听他语气倒像是在喊一只小猫似的,这两个字每一回都被他念得格外暧昧缱绻。
以前有多喜欢听他叫“姐姐”,童映澄现在就有多讨厌这个称呼。
她不情不愿走了过去,被他拉到大腿上坐下,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
童映澄本来想问江樾到底玩够这无聊的游戏没有,想了想,还是换成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江樾意外地好说话:“姐姐乖一点,明天早上我就带你出去。”
她扭开头,决定再默默忍受他一晚。
江樾一会玩着她的发丝,时不时又捏捏她的手指,仿佛她真成了宠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