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顾霄醒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而且虽然插管不能讲话,但是,通过写作,已经可以跟人交流了。
阎肇说要请陈美兰吃个饭,还答应她,要带她住宾馆,但就在这时,阎东雪打来电话:“嫂子,顾教授今天清醒了一点,我探望的时候,他一直要求见你和三哥,还吵着要见秘书,要回南洋,怎么办啊?”
顾霄说要见阎佩衡父子,说要回南洋。
关于毒垃圾,那是一年就有上千万美金的暴利行业。
既然阎肇已经知道事情的主因了,赶紧去医院跟顾霄说呀,住的什么宾馆?
但阎肇不急不躁,方向盘一打,奔国际宾馆了。
国际宾馆,目前首都最大,最豪华的宾馆。
套房一间要几千块的,最普通的标间是799,上辈子,这地儿陈美兰来过好多次,并不算新鲜,而且家里刚刚给小旺添了一台电脑,还是省着点的好。
“算了吧,咱回家吧,不住了。”陈美兰说。
国际宾馆的前台当然很热情,笑着问阎肇:“先生,请问您想开哪种房型?”
阎肇看了半天,从兜里掏了八百块出来:“799的那种。”
前台收了钱,点了一番,笑着说:“先生,还需要押金,是800块,您是签支票,还是给现金?”
黑脸活阎王愣了一下:“还要押金?”再掏兜,兜是瘪的。
他们出差住宾馆,都是住各个地方的公安招待所,只需要拿一张票就行了,而阎肇,兜里显然只有八百块,所以这宾馆,住不成了?
“给,这是押金。”陈美兰忙掏了八百块钱出来,说。
看来,这宾馆非住不可了。
“好的,马上给您开房间。”前台笑着说。
陈美兰看出来了,阎肇只有八百块,所以才能住得起房,却付不起押金。
不过她还是很好奇,他那八百块到底哪来的。
拿到房卡,陈美兰扣着,不给阎肇,先问:“阎大公安,这钱到底哪来的?”
虽说大部分国家干部要贪污受贿都是为了小三,情人。
但也会有一些是觉得老婆过得太辛苦,想要补偿爱人,觉得自己偶尔贪点小的也没事,一开始几十几百,后来慢慢的成千上万,再到几十几百万,开始贪污受贿的。而这种事,就跟毒.品似的,一丁点都不能沾。
在此刻,陈美兰已经想过很多种可能了。
结果阎肇给了她一个全新的答案:“在党校培训两个月,每个月有八百块的宿食补贴。我中午带饭,晚上回家吃,不住党校宿舍,这笔钱,党校就会把它给我。”
所以,这是他省出来的两个月宿食补贴?
那陈美兰就无话可说了。
隐隐的,她甚至有点感动,上辈子嫁过两个有钱男人。
无一不是赚了很多钱,但她想花一分都扣的跟要命似的,这辈子嫁了个穷的,可他哪怕有一分,都想着要花在她身上。
黑脸男人这还是头一回进这种富丽堂皇的地方,连电梯间都找不到,拿到房卡,四处转着要找楼梯,他脸又黑,走起路来自有种气势汹汹的感觉,大厅里所有人都在看他。
得亏陈美兰眼急,把他拉到了电梯口。
上了楼,走廊里铺的是特别厚的羊毛地毯,走在上面,就跟走在云端似的。
打开门进了房间,依然是厚厚的地毯,厚厚的窗帘,一张双人床既软又宽,而且弹性特别好,撩开床裙,轻轻坐上去,人旋即会被弹回来。
阎肇脱了衬衣,只穿背心,目光落在18寸的纯屏电视上,这是他头一回见到纯屏电视,伸手摸了一把,然后坐到床沿上,继而发出一声震耳发聩的感叹:“这床,居然不是草垫的?”
他出差,住的都是各地公安局的招待所,床垫当然是草垫子,还以为全天下的宾馆,床垫都是草垫儿呢。
既然住这么好的地方,俩夫妻肯定要深入交流一番。
就在交流前夕,阎肇又是闷闷一声感叹:“这儿的弹簧床,居然不会叫。”
家里那张会叫的弹簧床,是阎肇一生的噩梦。
但这床也有个坏处,一上去,整个人就会陷进去,这让阎肇使不上劲儿。
陈美兰有了点年龄,交流方面,比年青的时候更有点追求,也觉得不舒服,于是扯了一个枕头,垫在了屁股下面。
但这个举动惊到阎肇了,他顿时停了下来:“美兰,枕头别人还要睡的。”
枕头垫在屁股底下,阎肇这种守规矩的人,受不了的。
陈美兰正美着呢,哼哼唧唧,就来了句:“这种大酒店都是给俩枕头,一个枕,一个就是用来垫屁股的。”
要说曾经头一回,米缸于阎肇这种完全没有经验的人是一次洗礼的话,这就是第二次了。美兰垫过屁股的当然没关系,但阎肇总忍不住要想,自己枕的枕头,要别人也垫过屁股呢。
但垫个枕头,确实别有风味。
老夫老妻因为住了宾馆,交流的时间自然也长一点。
大夏天的,折腾完已经是一身汗了,看到房间里居然还有自热暖壶,阎肇无师自通,折腾了一会儿就会用了,烧了壶水,拎起来就要泡茶。
“慢着,这种壶,说不定有人弹过烟灰的,先把这壶水倒了,下壶再烧。”陈美兰说着,过来抓茶盘,也是习惯了,漫不经心的说:“我记得国际酒店晚上给的,向来是红茶包,这怎么是绿茶。”
她是上辈子住惯了的,晚上不喝绿茶,打电话给前台,通知对方送红茶包来。
这在陈美兰这儿,是特别自然的事情。
不过阎肇看在眼里,却觉得很不正常,因为陈美兰按理来说,跟他一样是头一回住这种酒店,但她怎么表现的,就好像经常在住这种酒店一样?
当然,阎肇的心机,此时倒不问什么。
新床新被窝,老夫老妻也搞的像新婚夫妻一样,团在一起,美美睡了一夜。
陈美兰重生很多年了,但从来没有在阎肇面前露过馅儿,不过今天舒适的氛围,柔软的床垫让她差点露了马脚,隔壁既划拳又哟喝的,陈美兰恍惚间以为旁边是吕靖宇,是而推了阎肇一把:“吕靖宇,出去看看,隔壁为啥那么吵,打个电话,投诉一下呀。”
不过她旋即一个警醒,闭了嘴。
幸亏阎肇睡的沉,没听见。
第二天是周末,俩人一觉睡到自然醒,既然阎肇不着急,陈美兰有啥好着急的,在国际宾馆吃了个自助早餐,吃的饱饱儿的,才回家。
家里,圆圆就在院里找了个钢琴老师,上课去了,小狼自己熟门熟路,去练枪了,而小旺和Jim则挤在一起,正在玩刚刚才安装好的电脑。
目前,华国还没有加入国际互联网,所以他们只能学学打字,玩玩游戏,Jim在美国经常用电脑,不拿它当回事,打键盘打的啪啪作响,但小旺心疼啊,Jim啪的一声,他就要喊一句:“小心点,这可是我妈的钱买的,你这样是在浪费我妈妈的钱。”
“干嘛啊你,键盘又敲不坏。”jim故意敲的啪啪响。
小旺一屁股把他给顶走了,自己霸着键盘轻轻的敲,说:“放屁,我朋友说了,键盘属于耗材,顶多用个三五年就得换,而且是非换不可。所以电脑,互联网,是个非常广阔的市场,因为它在将来,有持续的消费力。”
“你整天张嘴闭嘴都是生意经,真烦。”Jim说。
说起耗材,互联网,陈美兰突然一个机灵,前段时间,小旺一直在跟将来的华国首富谈生意,按理,谈妥之后,他该要问她讨投资款的。
批发市场有六万多的租金,虽说钱在西平市,但是陈美兰可以从奶粉厂的公账上先把钱倒出来,用来给小旺投资用,等回去再把账填平。
但最近这孩子似乎不提那事儿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旺,你原来不是在跟一个朋友谈投资,最近怎么没音讯啦?”陈美兰问。
小旺小心翼翼的敲着键盘,说:“算了吧妈妈,我不只考了第三嘛,咱们说好的,考第一才投资,大丈夫不能言而无信,既然考了第三,我就不问你要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