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来,李乐兮初次被困住,裴瑶似感觉到很大的乐趣,乐此不疲。
两人一起干活,速度就快了很多,黄昏时分,帝后就走出宣室殿。迎着瑰丽色的晚霞,裴瑶问皇后:“你想去哪里?”
“臣妾想去南疆,陛下去吗?”李乐兮唇角勾出一抹笑,手落在裴瑶纤细的脖子上。裴瑶发颤,“皇后想弑君吗?”
李乐兮松开胆小的小东西,轻哼一声,不悦道:“弑君又如何?”
“我哪里不好吗?我可听话了,你又找不出比我更美貌的小东西,杀了我,你会痛不欲生的。”裴瑶放着脸皮也不要了,夸大自己的美貌与作用。
青竹听后,掩面不忍去看陛下,太不要脸了。
裴瑶却乐在其中,拉着皇后回自己的寝殿,嘴里叨叨:“皇后,你今晚还要做梦吗?”
“做梦也可,我先欺负你一阵你再睡。”
“你的脸皮怎么那么厚?”李乐兮叹为观止,“你当我是木头人吗?你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裴瑶低笑:“有个办法就成了,不过今日不成。但我今晚会努力的。”
李乐兮意兴阑珊,并无往日的兴致,裴瑶拉着她一阵快跑,“我要去洗澡,我给你洗,将你洗得干干净净,放些水清蒸,肯定好吃。”
李乐兮提醒她:“我受伤了。”
裴瑶蓦地停了下来,眸色染了些担忧,可李乐兮面色白了些,其他并无不适,她立即反应过来:“我不信,你骗我。”
言罢,又轻轻说了一句:“脱了衣裳检查。”
李乐兮嗤笑:“小色胚。”
裴瑶高傲地扬首:“食色性也,再者你头顶上可天天冒着黄色泡泡,可见你日日心思不正,不要用大道理来说我,你也不是正经的人。”
“你这本事可是了得。”李乐兮睨她,罢了,懒得与她争辩,“随你,明日你若不解开,我烧了你的寝殿。”
裴瑶拉着她往回走:“烧了就烧了,横竖还有长乐殿,大不了我去住长乐殿。”
浑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
李乐兮被困,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回到未央殿,热水早就备好,青竹等人不敢在殿内伺候,将花瓣,皂荚等洗澡物什备好就悄悄退了出去。
裴瑶来回忙碌,脚步不停,李乐兮被迫跟着她走来来走去。裴瑶去试水,手伸进水里,半个身子都趴了进池子里,李乐兮被她拉扯得也要弯腰。李乐兮并非好动,忍不住裴瑶,当即将她拉了上来,按在池边,“钥匙呢?”
裴瑶整个身子都趴在在池子边沿,脸差几寸就要碰到水了,热气蒸腾,熏得她没来由一股燥热,她不满道:“没有钥匙。”
“没有钥匙……”李乐兮气得微笑,揪着裴瑶的后领将她拉了起来,“陛下,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会吃大亏的。”
说不害怕是假的,裴瑶咽了咽口水,将自己的侧脸送过去,“你要亲一亲吗?”
“不亲。”李乐兮的怒火被这句不要脸的话给冲散了,望着皎白的小脸,她想伸手去掐,却又舍不得,自己干生气半晌,她索性将裴瑶丢进池子里,自己也快速跳了进去。
噗通两声,殿外的宫娥听得心口一跳,青竹与若云对视一眼,两人忙赶走伺候的小宫娥。
青竹皱眉:“陛下今日好像心情很好。”
若云颔首:“伪汉使臣还在养伤,皇后又安然回来,陛下自然是要高兴的。”陛下本就喜欢围着皇后转悠的。
话音刚落地,又听到殿内噗通一声,青竹眼皮子颤了颤,“我们去别处等着。”
若云觉得也对,声音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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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殿内的裴绥唤了荆拓来比试,师兄弟两人过招。
荆拓年岁小些,武功却比裴绥好了不少,论实战,远不敌裴绥。兼之裴绥是太上皇,他不管用力,三战两胜,裴绥依旧不肯喊停。
一直到天色漆黑,裴绥气喘吁吁,荆拓也感觉一阵疲惫,两人这才各自散开。
这时,一名小宫娥敲响了裴副统领的后门,小厮将宫娥引入书房。
裴以安在与赵大姑娘说话,两人闲来无事在商议孩子的名字,不知男女,总要多想一个,一个男孩名,一个女孩名。
赵大姑娘知晓这个孩子不会留给她,势必会被女帝带入宫里,她并不抱希望,就连取名都不敢取。皇后娘娘惯来厉害,怎么会让她给将来的储君取名字。
可裴以安不知道,依旧兴致勃勃地翻阅古籍,看到一字就记录下来,不知不觉间写满整张纸。
小厮站在门外道来客了,裴以安这才从古籍中抬起头,将自己的誊写的放在赵大姑娘面前,“你看看哪些好,我去去就回。”
“好,我等你回来。”
裴以安整理衣袍,衣裳整齐,领着小厮离开。
赵大姑娘将名字放在一侧,也不在看一眼,她的孩子,她做不了主,多可悲呢。
她看向门外漆黑的夜色,想起方才的客人,立即吩咐婢女:“去瞧瞧副统领见什么人,倘若不认识的人,你再让外院的人跟着。”
她没忘了父亲的嘱咐,裴以安身份特殊,她需看着才行。再者赵家的殊荣都是女帝给的,她自然站在女帝一侧的。
婢女警觉,趁着夜色悄悄去了。
夜色漆黑,她不敢提灯,凭着月色银辉摸去了书房。
书房外有人守着,她不敢靠近,在外门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见到一个女子走出来。她迅速将自己隐入暗中,一路跟着女子出内院。
外院的小厮跟着出门。她迅速回去给主子禀报。
等她回去,副统领已回卧房,她只好静静候着。
近亥时的时候,小厮回来禀报,陌生女子入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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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内的帝后刚从水里出来,裴瑶躺在地毯上,身上搭着毛毯,李乐兮想更衣,她却不动。
“陛下,动一动。”
裴瑶睨她一眼,翻过身子,李乐兮被动,她恼了,“你这么懒,还不准我勤快吗?”
“我是累了,好累的,你不累吗?”裴瑶眯着眼睛,右手扣着地毯上掉落的黑色长发,也不知是谁掉的,她捡起头发,递给皇后:“你看,你折腾得头发都掉了。”
李乐兮坐着,只着一件单薄的寝衣,襟口微开,露出里面的白皙连绵的肌肤,面色比起白日却好了不少,白中透着粉妍。
裴瑶扯着链子,拉着她一道躺了下来,两人在地毯上滚着。裴瑶按住她的手臂,“李姑娘,说你喜欢我。”
“你这是怎么了?”李乐兮不解,裴瑶压着她,呼吸微滞,玩笑道:“变胖了。压着我,难受。”
裴瑶凝着她嫣红的唇角,不管不顾地咬住了。李乐兮疼得皱眉,嘶嘶的声音被迫咽回咽喉里,直到口中涌出血腥味,裴瑶才松开她。
“和我在在一起的时候,不准想别人,前世也是不成。”裴瑶赌气,摸索着咬着她的下颚。
李乐兮感受到了裴瑶的怒气,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感觉太美好了,“好了,我疼……”
“我也疼呢。”裴瑶不肯,齿间松开,她努力瞪着李乐兮,道:“我心这里疼。”
李乐兮感觉一阵疼,却又止不住想笑,“晓得了,裴瑶也会吃味。”
“会吃味。”裴瑶不愿再装着,指尖抵着她的心口,并无贪欲,只想告诉她:“我是人呢,你日日惦记楚元……”
“你自己也说了,楚元也是你。”李乐兮莫名想笑,生气的方式有些幼稚呢,裴瑶对感情的认知还是浅淡了些,不过这样让人心疼。她认真道:“裴瑶,你的人生很完美的。”
纵然裴家不喜,她也有静安的照顾。如今,做了皇帝,将来,必会千古留名。
楚元身后,只有女子为帝,祸国殃民的骂名。
裴瑶轻哼一声,“少来你的比较,虽说如此,我也很小气。”
“小气裴瑶。”李乐兮嘴边调侃一句,忽而伸手掀开裴瑶身上的毯子。
裴瑶惊慌失措:“我还没有穿衣裳……”
李乐兮:“别穿了。”
裴瑶:“不穿就不穿,你也别穿了。”
红烛燃尽,天色方亮。
裴瑶慌慌张张地起身,手忙脚乱地更衣,到了宣室殿,朝臣都已等候多时。
女帝落座,丞相上前出列,执起笏板言道:“前方来报,南疆欲来使,想入洛阳商议通商一事。”
南疆在百年前打入中原,占了半壁江山,后被汉军打回南疆,自此以后,再也不得踏进中原半步。南疆与之前的大汉势成水火,大汉内地闹成一团,于边境而言,始终不肯让南疆一寸土地。
中原换主,大魏新立,南疆依旧讨不到好处,如今就想着两国通商了。
丞相说完,朝臣们就开始议论纷纷,女帝也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南疆想和大魏互通友好,她不敢相信,朝臣亦是。
李璞瑜先道:“南疆心存狡诈,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南疆人惯来狡猾,视我们中原土地如他们囊中之物,怎么会舍得呢。大汉祖先有言,不与南疆通商议和。”
“这是大魏,没有大汉……”
“逍遥侯所言差异,大汉与大魏不同,大魏如今内忧外患,南疆想议和,也是好事。”
裴瑶沉默不语,大汉祖先有言这句话提醒了她,李姑娘是不会同南疆议和的。
通商?做梦。
女帝不言语。朝臣纷纷开口说话,各自有各自的看法阿,李璞瑜力争,只重复道一句:“南疆不可轻信。”
大魏现在前后被夹击,局面并不好,南疆有优势,为何要主动放弃呢?
李璞瑜不解的问题,在裴瑶这里明明白白,南疆国主想得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