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来袭,裴瑶躲在营帐内,一众将士望而叹气。
豫州叫城,辱骂女子称帝,祸国殃民,李璞瑜看不过去,登上车门要见李承业。
李承业闻言,搂紧怀里的女人,怎么都不肯出去,扬言大汉废帝无颜见他。李璞瑜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策马去阵前细数李承业的丑事。
将士们本怀着紧张的心情准备上阵杀敌,磨刀擦剑,战场没有上,倒听了一出大鼓书。
李璞瑜是书生,文采极好,两军阵前,就像说故事一般,让两军听得津津有味。
李承业大怒,吩咐将士去捉李璞瑜,谁捉住,赏金封侯。将士们齐拥而上,李璞瑜也不是傻的,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回城,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李璞瑜倍感憋屈,回城后去找裴瑶诉说。
相比较而言,裴瑶轻松很多,手中把玩着血玉戒,听着李璞瑜的话,不时回一句。
李璞瑜急了,“陛下,长此以往,将士们士气大跌。”
“你这两日在阵前说故事,朕瞧着将士们士气高涨,不如你明日再去,朕派人去保护你。”裴瑶指尖摸索着戒尺,莹润的玉感触手生暖,“皇后让朕按兵不动,朕也不好出兵,再忍几日。李承业玩女人正是快活,你何必搅和。你若觉得无趣,不如去找一相好打发时间,何必急躁。”
“陛下……”李璞瑜头疼,她就没见过让臣下去找女人打发时间的君上,“您不如先应战。”
“不可,败了会让对方笑话,朕也要面子的。”裴瑶摆手,“皇后让按兵不动,朕动了,她会不高兴的。”
真是个怕妻的皇帝!李裴瑶叹气,问裴瑶:“皇后何时到来?”
“算一算半月有余,若是顺利,此时应该在路上了。”裴瑶将玉戒放回自己戒指上,皇后会不会真是把裴绥打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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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事毕,李乐兮与丞相将事情商议妥当后,一人快马出宫,在城门口遇到百里沭。
百里沭厚着脸皮,脸颊上有一青色伤痕,似是被人打了。
“皇后去何处,带臣一起,近日南疆人就像疯了一样,总缠着我不放。”
李乐兮勒住缰绳,风漾过碎发,飒然中透着冷厉,“在何处?本宫见一见。”
百里沭揉了揉脸上的伤,不觉皱眉,“你近日可还做梦了?”
“若不做梦,本宫不会浪费时间去见。”李乐兮眉眼凝着阴冷,眼下有些乌青,梦境让她着实头疼,偏偏她只能暂时压住,无法根除。
百里沭恹恹不快,“你想见也成,我带你去,不过话说前面,你上,我不上。”
“拿出当年给楚元下药的勇气来,你万事可成功。”李乐兮嘲讽一句,见过怂的,就没见过这么怂的。明明也不弱,偏偏无一件事情办成功过。
李乐兮日常嫌弃,百里沭习以为常,“赶紧去,她们还在明望山。”
“明望山……”李乐兮眸色沉凝,极为不悦,皱眉道:“这很简单,放火烧山。”
百里沭震惊:“你疯了,那是绍都内最大的山峦,你烧山、烧山、不能烧。”
李乐兮不理会她,调转马头回宫,调了五千御林军围住明望山。
当天晚上,火烧明望山,大火烧山,熊熊烈火带着噼啪的声音,整座山陷入明火中。
绍都城内的守军策马疾驰而来,见到御林军后愣住了,立即下马去拜见皇后。
李乐兮一身黑衣,肩上有只凤凰,金丝银线在火光下熠熠生辉,流光溢彩。
“起来,本宫捉南疆暗探。你来得正好,让你的围住山出口,若是山中猎户,就带回衙门去拷问,确认身份后再放。记住,不是大魏人,格杀勿论。”
“臣领命。”
百里沭走了过来,不明李乐兮的举止,“你为何不留活口?”
李乐兮问:“为何要留活口?”
百里沭皱眉:“自然是为了长生药。”
“南疆若有,还会派人来大魏找吗?既然他们没有,不如杀了干净。本宫迟早有一天,会踏平南疆。”
百里沭良久说不出话来,李乐兮执念太深,长生于她而言,像是一种惩罚。
无休无止的惩罚。
火越烧越旺,照亮了半边天,烧到天亮,火势不减,周围百姓赶来救火,可见到重重兵士后,吓得又缩了回去。
不少靠着明望山打猎生活的猎户唉声叹气,更有大夫也露出可惜的表情,这么大一座山,山中珍惜的药草不少。
百姓来后不敢靠近,驻足良久,沉默离开。
烧到黄昏的时候,火势肉眼可见变小了。
李乐兮站在山下,吩咐御林军:“查一查周围百姓,补些银子给他们。”
天黑的时候,火灭了。天亮的时候,御林军从山中找出十几具烧焦的尸体。百里沭上前查看,先用帕子捂住口鼻,尸体烧成炭,压根什么都发现不了。
李乐兮看了一眼后,接过属下的马鞭,翻身上马,“百里沭,去豫州。”
百里沭懂阵法,相比较而言,阵法对战局也很重要。
百里沭也不敢留在洛阳,上马与李乐兮一道离开。
两人上马不过走了三里地,就遇到黑衣人,百里沭叹气,对方二三数人,都是黑衣打扮,并没有蒙面。
李乐兮摸了摸马鞍,并没有带枪,她看向百里沭:“你上。”
百里沭缩了缩脖子,“你在这里,没有让人我上的道理。你的箭呢?”
李乐兮摇首:“没有带。”
“枪呢?”
“丢在宫里了。”
“要箭、箭没有。要枪,枪也没有,你出门干什么的?”百里沭扶额。对面的黑衣人直接提刀砍来,她忙拔了剑应对。再看李乐兮,慢慢悠悠地,忽然调转马头,朝来的方向疾驰。
百里沭发懵,“你怎么逃了。”
李乐兮会临阵逃跑?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明明白地就摆在眼前,百里沭也不敢去打,跟着李乐兮一起跑。
“你、你等我,我跑不过你……”
黑衣人紧追不舍,气势凶猛。两人坐骑都是千里良驹,速度很快,回到明望山,黑衣人追了过来,在收拾残局的御林军立即拔刀迎上去。
黑衣人见到乌泱泱大批军队,吓得也要跑,御林军将他们迅速包围起来。
百里沭躲在一边拍着胸口,“难怪你会跑,这回、跑对了。”
李乐兮不理会,而是紧盯着黑衣人的刀法。她在南疆待过多年,熟悉南疆朝廷培养出来的暗探,不似这些人的刀法。
相反,他们像是中原的人。
很明显,他们不是南疆人。
御林军迅速结束战局,对方在被擒后都咬舌自尽,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百里沭照旧被李乐兮推了过去检查尸体。检查一番后,百里沭丢掉手里的帕子,大为松气,道:“并非南疆人。南疆人喜欢在身体上用毒,人死后毒在血的作用下机会激发出来。这些人就是普通的死士,吓死我了。没事了,没事了。”
“去豫州。”李乐兮握着帝王剑,翻身上马。
百里沭随后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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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叫阵十日,甚至开始强攻,魏军只守不攻。几日下来,魏军损失较小,反是汉军,强攻之下,死伤众多。
裴瑶不出营帐,下面的将士沉不住气,对女帝做法不满。
裴瑶惯爱偷懒,皇后让她别出宫,她就等着,对方强攻,她才懒洋洋地指挥人守城门。
李璞瑜急得两头跑,又缠着裴瑶说这说那。裴瑶搅和得头疼,让人塞了个姑娘去她营帐,这才安静下来。
魏军缩头不出,李承业气势膨胀,登上战车嚷着见裴瑶。
裴瑶不识李承业,对这么一个好色的君主,颇有几分好奇。毕竟,他也是李乐兮的重重重孙子。
裴瑶会骑马,不惧对方,也不穿铠甲,就穿着一身常服去见。
对面的李承业一身银色铠甲,腰佩长剑,站在战车里,远眺着裴瑶,冷笑了几声,“原来是一个小姑娘。长得不错,不若来做朕的后妃,朕每月在你屋里多待几日。”
说完,下面的将士哄堂而笑,轻蔑、藐视、不屑,都跟着散发出来。
裴瑶听到后倒是没有多大的神色变化,反而将马驱近,看清楚李承业的相貌后,不觉摇首,“我以为会是位相貌堂堂的男子,不想,竟是纵欲过度后的虚弱模样。李承业,我大魏国师精通医术,不如给你诊脉试试。人要想活得长久,不能这么纵欲啊。”
这回轮到魏军大笑不止,城楼上的李璞瑜更是捂住低笑。
裴瑶嘴巴利索,也不给对方留颜面,直接说道:“你可晓得你李旭叔父怎么死,或许你们李家儿郎骨子里就是好色,但你也要有前车之鉴,听闻你染了不好的病,朕听了都可惜。”
染了不好的病……汉军的将士们闻言大变,不自觉地挪了一步。
城楼上的李璞瑜不知这是什么病,拉着臣僚询问,“陛下说的什么病?”
臣僚也是神色变了,瞧着里逍遥侯粉白面色,略带青涩,他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说。逍遥侯未及弱冠,不懂□□,多说无益。
他摆手不应,道:“我也不晓得、不晓得,侯爷去问旁人。”
“你分明……”李璞瑜话没说完,对方就匆匆走下城楼,显得有些诡异。
她想了想,还是去问裴瑶。
下了城楼,却见皇后停在城楼下,她急忙走去,“皇后,您回来了。”
“逍遥侯好像很挂念本宫?”李乐兮轻笑,瞧着少女面红耳赤,她挑着她的下颚,轻轻一笑,欲说话,对方问她:“皇后,什么是男子身上不好的病。”
李乐兮唇畔的笑意止住,“逍遥侯何出此言?”
“方才是陛下说的……”李璞瑜被吓得心口发跳,支吾不知该怎么说,她就是好奇罢了。
一侧的百里沭笑道:“那是花柳病。”
李璞瑜想问什么是花柳病,皇后却推开百里沭,“别带坏我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