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兮’是他们见过最嚣张的前朝皇族,心中不服气,手上打不过,只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装作什么都没有事情都没有发生。
太憋屈了。
比起跪在殿外淋雨还要委屈。
李乐兮从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淡然地跨进殿,目光巡视几息,最后落在榻前裴绥的身上。
裴绥同样也发现了她,外间将士拿她没有办法,同样,他也是。
“楚姑娘。”
老太后躺在软榻上,气息‘微弱’,闻声后还朝着楚姑娘看一眼,顿时从榻上直起身子,“是你……”
李乐兮勾唇浅笑,“裴老夫人,多年不见,您可安好?”
裴绥心中一颤,“母亲认识楚姑娘?”
“认识、认识、就是她、就是她,要我们将裴瑶送去庵堂的。”老太后的病顿时后了,拉着儿子的手激动开口。
裴绥目光凝滞,李乐兮左右看了一眼,“国师哪里去了?”
“寻国师做甚?”裴绥语气不善,楚兮怕是这么多年来都与裴家有脱不了的关系。
李乐兮浅笑,告诉裴绥:“国师同老太傅说过一句话:此女命极富贵,却祸国殃民。”
裴绥负手而立,凝望着眼前张扬的女子:“我竟不知一个婴儿竟值得你二人这般筹谋。”
“国师shā • rén,我救人罢了,陛下不用感激我。”李乐兮扫了一眼对面裴绥阴沉的面色,好心道:“听闻太后病了,我想着来看看,瞧着太后这么生龙活虎之色,想必是不用我来诊脉了。”
言罢,她也不再解释,转身走了。
“陛下,这人到底是谁,为何十七年来容颜不改?”老太后感到一阵心慌,人怎么可以不老呢。十多年前就是花信女子,沧桑岁月下,还是一副旧貌,太奇怪、太奇怪了。
她觉得不可思议,拉着儿子的手一个劲询问。
裴绥也说不通个中缘由,方才‘楚兮’提到了百里沭,那么也就是说,百里沭也见过老太傅,她的容貌也是没有变过的。
他强行解释道:“有些武功让人容貌不改。”
“原来是这样啊。”老太后释怀了,很快,她就面临更大的尴尬。
自己装病的事情露馅了。
她不自然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儿子,裴瑶就是一孩子,命格不详,你该为旁人想想,就算你没有儿子,过继几个,挑个能干的啊。”
裴绥并没有理会母亲的话,而是在想百里沭的话,命极富贵,却又祸国殃民。
这句话怎么解释?
****
李乐兮离开宣室殿后,就被几个将军拦住,“姑娘,我们想讨教几招。”
“没时间。”李乐兮烦不胜烦,这些莽夫在宣室殿门口打打杀杀,是不想给自己的主上留颜面了。
她很不耐,近日自己的情绪越发差了,但是她情绪差,不代表她想打架。再者,她赶着回去吃‘裴瑶’,确实没时间同这些莽夫在一起打打杀杀。
“这里是大魏的宫廷,姑娘想走就走,可曾将我们大魏的陛下放在眼里?”
李乐兮抬首看向说话的将军,脑海里回忆一番,如数家珍道:“赵奎,年三十,宰猪卖肉为生,七年前妻子被一富商掳走,你提着刀砍进富商府上,砍杀二十余人。官府叛你死刑,后来,你却逃了。”
赵奎脸色发烫,“你、你怎么知道。”
“我打死了你,你老娘怎么办。”李乐兮轻蔑道,赵奎是她劫狱出来送给裴绥的,她走到赵奎面前,轻轻出声:“十五月圆夜,白衣长.枪,西北方直走,找一裴姓将军。”
“你、你……”赵奎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那夜是你……”
“话说明白些,旁人听了会误会。”李乐兮浅笑,抬手怜悯般拍了拍他的肩膀,以长辈的口吻鼓励他:“不必争一时长短,眼光放长久些。”
赵奎打战多年,从未觉得这么害怕过,面前的女子让人感觉到了毛骨悚然,“你、你、你……”
你了半天,竟不出第二字。
李乐兮丝毫不在意他的诧异,平静地看向其他人,“有空陪你们打,回去安排好后事,我再同你们打架。”
“你莫要猖狂。”又是一将军咬牙切齿,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耻辱。
李乐兮掐着时间算了算,裴瑶的糖应该还需要些时辰,她就站住同他们理论:“猖狂又如何,你有本事打过我,我也让你猖狂。我如果将你打死了,你们陛下会哭的。”
“姑娘说得对,我们莽撞了。”赵奎醒悟过来了,拉着说话的将军,对着李乐兮讨好道:“姑娘先行,不用理会。”
赵奎想起那夜,白衣女子一枪横扫千军之势,莫要说他们,就连陛下都要甘拜下风。
“赵奎,你怎么怂了。”众人不服气。
赵奎拦着几人,摸了把头上的汗水,“留着性命随陛下去打敌人吧。”
面前这位太皇太后要么不打,一出手就会出人命。
李乐兮优雅地迈出步子,淡淡的目光扫过众人,笑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