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我们眼前原本应该有几分熟悉的一切,在刚才天崩地裂的瞬间,早就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竟连我都没办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防毒面具上面布满了尘土,使得我的视线有点模糊,为了确认我自己看到的东西,我顾不上空气中是否有毒,就摘下了面具塞回了裤袋里面。
扑面而来的首先是一股沙粉的味道,就好像是人在炎热的夏天遇到沙尘暴差不多,不过这种味道却显然没有沙尘暴的那种威势,最多就是有几分呛人,我低低的呼吸了几口,似乎没有什么危险,才放心的看了下去。
眼前的一切,并没有因为少掉一层镜片的阻拦而出现什么变化,还是那让人无法相信的场景。
这个空间里面那种纵横交错的青铜链子已经几乎全部都被毁坏了,只有一些地方还残留着一小段链子来说明刚才一切发生之前哪里曾经是什么,四周的崖壁上面那种人脸雕像也已经损坏了大半,剩下一下还残留着的雕像,在阳光的照射下面竟然也显露出一种古朴的色彩,似乎在黑暗里面感觉到的那种诡秘感在这个时候已经消失了。
而在最底下,那原本应该是水潭的地方,那个地方包括那个玉台以及无数的黑色尸体全部都给从天而降的土块石砾给淹没了,原本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切似乎就这样的被掩埋了起来,恐怕其他人看到的话只会以为这里是一个普通的山谷,而不会相信在这之前这里竟然是一个到底的邪恶空间。
但是最让人无法置信的确实,在整个空间底部最中间的位置,也就是原来玉棺的位置,此刻竟然裂开了一道口子,从我们所在的角度可以隐隐约约的看见,那里面应该是石梯,只是任凭我和陈添宝想破了脑袋也没办法想明白,为什么在这个空间顶层的地面塌陷之后,居然露出这样的一个通道,就好像,这一切都是计算好的一样。
可是,如果说这是计算好的话,那么是谁有这么能耐,居然能够计算得这么精准?这么巨大的一个空间在完全毁灭之后还能留下那样的一个洞口?
更何况,那个洞口虽然没有打上招牌,但是欢迎进入的意思却已经明显到了极点。
像这样的变故,早就已经超过了人类想象力的极限,恐怕就算是在做梦的时候都绝对不会有人想到,在一瞬间的变化里面可以衍生出这样的后果。
我有点目瞪口呆,身心已经被这种奇异的变化给震撼住了,只差一点点就要跪下去来个顶礼膜拜,陈添宝也摘掉了防毒面具,看着下面连声叹道:“大手笔,好大手笔,跟这个比起来,我们在十万大山遇到的东西简直就是小儿科。”
我心想那倒不见得,就单是我们在邪眼佛那的经历,就绝对比任何好莱坞大片都要刺激百倍了,这次虽然震撼大,但是场面倒是绝对比不上上一次的,要说这两次经历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么上一次在十万大山就是明显的让我们感受到了大自然那种不可抗拒的威力,而这次在梵净古山,则是让我们对那个建造这个空间的人佩服不已,可以说就他计算的精密度,恐怕现在最出名的建筑师也没办法做到。
不过感叹归感叹,我们两个的体力已经早就到了极限,虽然也想下去看看谷底的那个通道通往何处,但是奈何有心无力,我们就抓着雕像鼻孔垂下的青铜链子休息了好一会儿,然后才顺着崖壁慢慢的爬了上去。
可能是因为地面塌陷的关系,崖壁上面出现了无数的裂痕,这样使得我们攀爬的难度降低了不少,我边爬边说:“陈添宝,我们这次是运气好到家了,刚才那地面的塌陷要是在持续半分钟,说不定我们就给埋在下面了。”
陈添宝轻声说:“好个屁,我早就说不要接近这个地方了,你小子就不听我的话,现在好了吧,大小姐没找到,自己还差点就把命搭了进来,你还说好运?我看你是人穷命贱到了头阿!”
我无力的笑了笑,有心要和陈添宝顶几句,但是实在是没那个力气,只能闷声发大财,突然我手里摸到了一根东西大概有人的大腿那么粗,上面似乎还有着密密麻麻的鳞片。
我当场就懵了,心想我不会这么倒霉吧,刚死里逃生现在又遇到一条大蟒蛇?
陈添宝在我后面见我爬一半就不爬了,忍不住骂道:“你干什么?抓着一条树根发什么呆?”
我楞了楞,忙看了自己手上抓着的东西一眼,只见那东西的表面全部都是坑坑洼洼的痕迹,手感确实很像是蛇的鳞片,就连它那造型都和蛇的身子差不多,眼神不好的人可能还真的会把它当成蛇了。
我随便的看了看四周,只见到了这个高度,这四周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木须根,看那个大小粗细,估计都是上千年的东西了,我低低的骂了一声,说:“陈添宝,看来有这些树根我们爬上去更容易了。”
陈添宝在下面气喘吁吁的说:“你别管什么树根不树根了,我跟你说,陈添宝我就快累残了,你要是有这个心情研究树根的话,我们到了上面再研究好不好?”
我说:“那是,那是,等下去了上面,那榕树......”
说到这里,我整个人呆了呆,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我遗忘掉了一般,我脑袋里面有点混乱,忙细细的整理起来:我们进了这片原始森林,应该是完全见不到阳光才对的,可是现在的光线强度却好像是正午吧,但是我们为什么能够看见?还有,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应该是从树洞里面掉下来的吧,可是现在那树呢?是随着地面一起掉到了最下面的谷底了,还是说......
想到这里,我不禁抬头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傻了,只见那棵古老古达的榕树,竟然还是悬浮在我们头顶上不到几米的地方,甚至于,它树身上面吊着的黑色尸体,在阳关下还显得无比的狰狞。
我脑袋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心想,莫非,这地面的塌陷不包括这棵树,而是这棵树周围那没有植物的空地?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在这里可以感觉到阳光,毕竟这几百平方米的地面上没有覆盖物,要见到阳光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不过这种时刻毕竟不是研究这种问题的时候,我甩甩脑袋,强迫自己把那些稀奇古怪的念头都丢出了脑袋,也顾不上和陈添宝解释,就以最快的速度爬到了崖壁的顶端,我的眼前是一片茂密的丛林,地面上似乎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汇聚而成的稀泥,但是我顾不得这些,一爬上来就靠在一棵树上面大口的喘着气,连动了动的力气都没了。
过了好一会儿,陈添宝也从底下爬了上来,他显然也注意到了那棵榕树,一看到我就喘着气指着那颗榕树的方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点点头,示意他先休息,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之后两人才都嘘了一口气,陈添宝说:“那榕树......”
我说:“行了行了,榕树的事情等下再研究,我们快点回宿地看看,也不知道张静回去了没有,如果没有的话我们还得找到她,等找到她了在来研究这里的问题也不迟。”
陈添宝点点头,他也明白,现在的事情一定要分个轻重缓急,虽然我们对这榕树还有榕树底下的空间,或者现在应该叫做山谷,以及山谷里面的那个洞口都极其在意,可是我们在那下面的时间可能已经超过了十二小时了,如果在这期间张静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说句难听的,我们如果动作不快一点的话,恐怕连她的尸体也找不到了。
我们心急如焚,开始在四周张望起来,企图先找到我们的宿地,可是这原始森林里面根本就没办法分辨方向,好在现在地底的空间已经塌陷成了山谷,我们就绕着那山谷打转,终于在走了大半个小时候以后,我们在地上看到了一片崭新的足迹。
我拉着陈添宝顺着这足迹追下去,怕等下这些足迹随时会消失,终于在森林里面七转八转以后眼前一阵开阔,我首先看到了一个还在燃烧的火堆,我们的物资都还堆积在那里。
然后我再四周一看,就发现张静大小姐正蹲在那块铺上防水布的大石头旁边,身上脏兮兮的也不知道都是什么东西,但是她的身子却在明显的发着抖。
我赶紧冲上去,顾不得其他,就想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一看到我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然后一下子就扑到了我的怀里。
我有点手忙脚乱了,单纯的我没有应付过女人,要是换做陈添宝就绝对不会这么笨手笨脚,不过这个时候我也不能和陈添宝请教经验,只能手足无措的拍着张静的背,问:“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