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帝都渐渐点起万家灯火,璀璨夺目。街道到处张灯结彩,团聚的人们脸上洋溢着喜悦,夜空不时升起五彩缤纷的烟花,终于为这座繁华而冰冷的城市增添几分人味。
为了不让顾老爷子怀疑,沈承晔先行去老宅,然后温穗岁才坐着顾闻舟的跑车一同去。
保姆领着沈承晔来到客厅,电视机播放着春晚,顾老爷子拄着拐杖从楼上书房下来,瞧见穿着深色大衣、碎盖头的沈承晔,下意识道:“臭小子!这么晚才来,去外面找找你妈!”
沈承晔在玄关换好拖鞋,一抬头他才发现自己认错了。
“顾老先生。”
这时门再度被推开,顾闻舟玩世不恭的声线从身后传来:“大老远就听见你骂我,你还真是精神矍铄。既然身体这么好,那就赶紧把你的集团拿走!我也不想管了。”
温穗岁今日烫了波浪卷,灰色的渐变西装和渔网袜,链条腰带束出纤瘦的腰肢,一双大长腿骨干笔直。她气质冷艳,眉眼带笑地挽住顾闻舟的臂弯。
“原来是沈总啊。身体不好,没想到眼也花了,见笑了。”顾老爷子连连摇头。
沈承晔这段时间已经被认错无数次,早已习惯:“没事,我出去找找顾夫人。”
他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掠过顾闻舟身旁的温穗岁,与两人擦肩而过。
温穗岁睫毛轻/颤。
她想起今早沈承晔和她说的那些话。
“可以跟顾闻舟一起去老宅,但是不能碰他,也不能让他碰你。”温穗岁被摁着坐在梳妆台前,镜子照出她的面庞,还有身后为她绑头发的沈承晔。
温穗岁耳根泛着淡淡的绯红,自从上次后,她甚至不敢再直视镜子。总觉得它什么都看见了。
“都怪你!”她冷哼。
“嗯?”沈承晔抬起眼皮瞥向镜子,同她视线相撞,唇畔漾起一抹弧度:“碎碎那天不也很高兴吗?而且还很敏感。”
“闭嘴!”温穗岁这次连脖子都红得滴血,她一脚踹向桌腿:“你要是再敢提那天的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还有,我为什么不能碰顾闻舟?我们两个之前一直都……总之你说的不可能,会被爷爷看出来。”
“碰可以。”沈承晔缓缓俯身,在她耳畔吐气:“碰他一次,多加一次。”
“什么多加一次……”温穗岁陡然反应过来,她拍案而起,恼羞成怒:“喂!沈承晔!”
“让他碰你,多加两次。”沈承晔气定神闲地将竹节戒指从链条上取下,戴到无名指上。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我是可以被你威胁的人吗?”温穗岁嗤笑出声。
时间回到现在。
“爷爷,我们来啦!”温穗岁跟顾闻舟相携走到顾老爷子面前,提起手中的牛皮袋:“闻舟说你喜欢吃城南那家的国王饼,特意带着我去买回来的,还有结果路上堵车,所以才来这么晚的,还有鱼!爷爷新年快乐!”
“什么?我?不是你问我……”顾闻舟莫名其妙地斜睨她,温穗岁轻咳一声,攀在他手臂上的五指一掐,他“啧”了声,挑眉:“好吧,你喜欢吃那就吃。虽然给你带了酒,但我劝你这具身体最好还是不要乱糟蹋,不然我怕明年见你只能烧钱。”
“顾闻舟!大过年的你说这种话干什么?快呸!”温穗岁横眉怒目,面对顾老爷子又是一副笑脸:“爷爷你别听他瞎说,你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顾闻舟耸肩:“我爸在下面恐怕也不想见到你这张脸。”
顾老爷子行动不便只能坐在轮椅上,他接过牛皮袋和鱼:“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跟爷爷客气什么?碎碎新年好,臭小子随便!”
他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连看都没看顾闻舟手中的酒便摁下自动轮椅往桌边走。
“去洗一下手,饭马上就上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