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浮想联翩时,温穗岁推门而入,看见醒来的顾闻舟后明显一愣,昨晚的疯狂历历在目,故作镇定地绕开他拿包。
“碎碎,你昨晚在这里睡的?”顾闻舟问。
“不然呢?”温穗岁话音未落,身后便又走出一个男人,沈承晔和她并肩而立,眉眼间带着几分餍足,宣誓主权般伸手搂住她的腰:“醒了啊。”
同为男人,顾闻舟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的炫耀,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沈总为什么也在这?我记得你没有我家的钥匙吧?”
“我一直都在这。”沈承晔拖着尾音,意味深长,“我要是不在这,又怎么会知道某些人竟然故意卖惨提出让别人的未婚妻陪他一晚的要求?真够无耻的,你觉得呢?”
温穗岁余光瞥见皱巴巴的床被和被压在下面黑色bra,眼皮狠狠一跳,在沈承晔耳边用气音道:“你不是说你会收拾的吗?!”
所以昨晚和温穗岁在一起的根本不是他,而是沈承晔!
他们两个竟然当着他的面……
顾闻舟舌尖舔了圈后槽牙,怒极反笑:“我看是你年纪太大,人老珠黄,就总是害怕自己的未婚妻被别人抢走吧?”
“碎碎,你昨晚在这睡得舒服吗?”他又看向温穗岁,理所当然地点头:“肯定很舒服,毕竟这是我们两个当初一起去选的床,软度也是你最喜欢的,每次我弄你的时候,你都哭着求我去床上,还有这栋别墅,到处是我们的痕迹……”
眼见沈承晔面色越来越沉,温穗岁扬声打断他:“顾闻舟!你是脑子喝酒喝坏了吗?”
“啊,我忘了,在你未婚夫面前不适合说这些是吧?下次我会注意点的,我们到没有他的地方说如何?”顾闻舟唇畔噙笑,俯身玩味地凑近她。
沈承晔慢条斯理地摘下腕表放到温穗岁手中,猛然抓住顾闻舟的衬衫,一拳揍到他脸上。
“你配吗?”
利齿划破腮帮,鲜血瞬间溢满了整个口腔,顾闻舟指尖摸了摸唇角的血,笑容越发嚣张。
氛围剑拔弩张,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味,温穗岁深吸一口气:“都给我闭嘴!”
怒气冲冲地绕过顾闻舟半蹲在地上,拿起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掉到桌底下的包,她拍打着上面的灰尘,翻出里面的别墅钥匙回到他面前。
“这个还给你,我以后也不需要了。”
顾闻舟接过来,她继续道:“还有这个。”
只见她掌心中静静躺着一对祖母绿宝石耳坠,其中一只已经碎成两半:“还给你。”
“这个是我送给你的,没有收回来的道理。”顾闻舟抗拒道。
“它本来就不属于我,只在我耳朵上呆了一晚上而已。”温穗岁拽过来他的手,把他的手指强硬的一根根掰开,耳坠放到手心:“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说完这些,她就准备转身离开,顾闻舟呼吸微促,不甘心地上前抓住她的胳膊:“碎碎,我们之间真的没可能了吗?”
“我们两个就像这个碎裂的耳坠一样……”温穗岁扭头指了指那颗碎裂的耳坠,一字一句:“永远不可能复原。”
她毫不留情地甩开他的手,挽住沈承晔的胳膊离开,冷漠的背影一如当初在雨幕中一样。
顾闻舟头脑一阵猛烈的晕眩,周围的声音越来越远,还没刚迈出一步,便无力栽到了地上。
“砰!”
温穗岁步伐一顿,回头看向晕过去的顾闻舟,厌恶拧眉:“他又演的哪一出?”
“应该是真的晕过去了。”沈承晔道。
……
半小时后,温穗岁和沈承晔一同出现在医院,检查的医生拿着病历单从屋里走出来:“谁是5号床病人的家属?”
沈承晔站起来道:“他是我堂弟。”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劳累过度,加上精神压力大才会晕过去的,估计晚上就醒过来了,给他开的药记得按时吃。”医生扣上笔帽,抬步离开。
温穗岁挎着包双手抱臂,不耐地撇了撇嘴:“你管他干什么?晕过去就晕过去,他活该。难道我们就要一直在这呆到晚上?”
一个小孩拿着烤玉米从她面前路过,香味飘到温穗岁鼻腔,她却感觉胃里一阵翻山倒海,捂着嘴慌不择路地跑进厕所。
“呕——”
又是抱着洗漱池吐了半晌,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沈承晔眉心微蹙,跟在她身后替她拍背,等她差不多后掏出纸递给她。
联想到她这段时间的反常,他道:“碎碎,你该不会……”
“不会!”温穗岁不假思索地否认。
“就那么肯定?我们之间一直没有措施,就算有了也不奇怪。”沈承晔垂下眼帘,宽阔的大掌抚摸着她的小腹,仿佛那里真的孕育着一个生命似的:“要是他足够大的话,应该两个半月了,你说他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温穗岁擦拭着唇角,他的笃定让她也产生了疑心:“有没有怀孕还不一定呢,之前我检查的医生说我体寒,很难受孕,我们先回去吧。”
沈承晔把她拽回来:“妇产科在二楼,下去检查一下吧,嗯?”
“我不想去,我还没有想好接受孩子的到来,我觉得我应该不是怀孕。”
“碎碎这个月似乎没来月经?”沈承晔道。
温穗岁脸色微变:“从上个月就没来……”
她以为是自己情绪不稳定才会导致经期不调,原本准备这个月来看,结果又赶上顾老爷子去世,便将它完全抛之脑后。
沈承晔揉了揉她的脑袋,诱哄道:“所以去检查一下,如果不是的话那我再努努力,我陪你,听话。”他牵起她的手往二楼走。
孕检结果下午就能出来,温穗岁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她原本是打算翻魏总的资料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结果一个字也看没看进去,还差点打翻热水烫到自己。
“小心点。”沈承晔把杯子挪到其他地方,在她身旁落座,抓过来她漂亮纤细的手指把玩:“碎碎究竟是想要孩子呢,还是不想要孩子?”
当然是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