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京暂住的府邸和下人都是户部的人安排的,没有一个是往日侯府的心腹,所以二夫人轻易不发难。
——听说京城的下人们很是刁钻,骂狠了会往煮粥的锅里偷偷倒洗脚水。
府里有个负责洒扫的婆子阮大娘,正是个不折不扣的碎嘴子。
她闲来无事跟厨娘谢大姐嚼舌:“反正这亲是结不成了,四小姐的闺誉已经毁了,要我说叶家有的是钱,不拿白不拿。”
谢大姐停下手里绑了半截的炊帚:“那能一样吗?齐宣侯是先帝亲封的异姓侯,还跟皇室沾亲带故,世家体面不要了?”
阮大娘仰脖笑起来:“体面?听说齐宣侯夫妇都死了十几年了,家道逐年消乏,连个能走动的官亲贵戚都没有。
咱们皇上登基时,给各地侯爵下诏的下诏,封赏的封赏,可有齐宣侯府什么事儿?府里又没有男子维系,早晚都是个不中用。
若说体面,哪个世家女子被贾人拒婚还有体面了?”
这话正好被在府里闲逛的林汝行听了个正着。
她故意在她们屋外跺了跺脚。
阮大娘出门一看,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笑容凝结在那张皱巴巴的脸上。
林汝行冲她咧嘴一笑:“我就是偶然路过下人房,刚才你们两个的话,我可……”
阮大娘急着给自己洗白:“我们说些妇人间的体己话,小姐没听见才好……”
林汝行斜她一眼:“我出现在这里就想告诉你,我可全听见了。”
……
为了讨二夫人倪氏宽心,林汝行近日表现的都殷勤周到。
倪氏见她能吃能睡能说,晓得她被叶氏拒婚的阴霾已经消散,便准她出街闲逛半日。
老百姓就是这样,一件事谈论过几天也就作罢。
况且京中有更大的事发生,那就是奉命去边境抗敌整整两年的武召王今日回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