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面色沉重地来上朝了,同时带来了一个沉重的消息。
“今晨朔南三州以南的探子来报,尧干国正在边境屯兵,这几年我们与周边各国纷争不断,尧干怕是这次要趁我们休养生息大举进犯了。”
座皆哗然。
武召王刚刚用两年时间艰难击退了蚩离,现在又来一个尧干,还让不让人喘口气了。
“武召王刚刚回都不过俩月,所以这次朕准备派百里将军带兵南下抗敌,众卿觉得如何?”
诸位大人纷纷上表,百里将军南征北战久经沙场,做主帅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我军将士恐怕还未来得及休息整顿到战斗状态。
皇上叹口气:“尧干也才只是刚刚屯兵,即便开战最早也要到今年冬天或者明年,所以将士们的问题倒是不用担心,眼下最让朕担心的是……”
说到这儿皇上咳嗽了两声,颜公公立马递上茶来。
祝耽接话:“皇兄担心的是军中亏饷。”
皇上喝完两口茶,不住地点头:“是啊,与蚩离一战近乎是举全国之力才勉强支撑,倘若今年尧干与我们开战,战马兵器和粮草全部匮乏,这仗根本打不了。”
没钱确实是个大问题,国库空虚又赶上战乱频发,想想就让人着急。
可是这两年为了支援前线,六部也多次召集京城的商贾贵人们出银捐物,也不能老伸手向老百姓要钱啊?
陈士杰上前两步,大大咧咧地说:“皇上保重龙体,尧干在朔南边境屯兵,朔南我们有三省首富叶氏,叶氏依仗我大武朝黎民富庶商路畅达才能设以为业,如今国难当头,他们没有理由袖手旁观吧?诸位说呢?”
“是啊是啊,要是尧干打过来,首当其冲的就是叶家吧?这时候出力也是为了保全自己啊。”
“老夫也觉得陈大人此言有理,之前我朝历经战乱,叶氏富可敌国却从未报效朝廷,这次再装死就说不过去了。”
“皇上,让叶氏捐饷吧。”
“就是,这时候再一毛不拔,叶氏就不怕有命赚没命花啊?”
陈士杰忍不住低头偷笑,这群老狐狸,以前议论朝政从来都是各说各话争执不下,现在一说让叶家掏银子,意见倒是统一的蛮快的。
再不找个冤大头出来,唯恐朝廷让自己掏钱吧?
皇上坐在龙椅上,将众人的意见一一获悉,转头问祝耽道:“武召王,你觉得呢?”
祝耽回说:“臣以为,眼下未必要叶氏一时三刻拿出银子,现在还不知道尧干屯兵多少,物资能供应多久,甚至不确定尧干是否真在备战,所以军饷缺口也不好做预算。倒不如待摸清底细后,由叶氏准备我方军士所需的粮草和药草。”
一名老臣马上出来反对:“可是除了粮草和药草,我军还有战车和兵器需要增加,若冬季开战的话,还需要棉被、帐篷的开销。老臣以为,还是让叶氏捐银,朝廷负责调度为佳。”
众人也纷纷附和,哪那么麻烦,给钱就完事儿。
祝耽朝身后众人看了一眼:“战车兵器的耗费自然还是由朝廷负担,众位的意思是朝廷不出银,全靠叶家支撑与尧干一战吗?”
大臣们面面相觑,他们说的好像都有道理,一时不知道该站谁。
陈士杰也出列说道:“我虽然平时与武召王不合,但这事儿我站他,叶氏有钱是有钱,可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咱们要是这么盘剥的话,那人家的钱倒是像大风刮走的。凭心而论,你们有没有这么大公无私啊?”
众人缄口不言。
皇上看了眼王士斛:“王相有何高见?”
王士斛恭顺答道:“臣以为殿下所言极是,一国之战事需全军全民齐心协力,没有靠一家之力的道理,传出去也有损我朝国威。”
皇上点头微笑:“王相果然见地极当。”
王士斛拱手:“皇上谬赞。”
皇上走下殿来:“之前西北总兵王豹曾上折子给朕,提出让朝廷在朔南边境屯兵,朕当时以为尧干不足为患,便以军饷亏银为由给拒了,谁知竟然真被王总兵说着了……此事说来是朕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