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京城的局势骤然就紧张了起来,因为刚刚在边境屯兵的尧干国居然发动了一次小规模攻击。
幸得朔南三州城防稳固,才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但是三州的驻防将军已经联名上书朝廷,要求皇上派兵驻扎以防尧干再搞突袭。
朔南远离京城,派兵过去一路山高水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大军动一动,就是哗哗的银子,吃穿用度车马损耗哪个不要花钱?
皇上召集几位大臣商议了一下,大家一致认为尧干目前根本不具备大规模开战的实力,他们骚扰边境,无非就是想试探我朝对开战的态度罢了。
可以先派一支精锐过去,节省时间提高效率,最重要的是,能省点钱呐。
于是捐输来的银子在户部的仓库里还没捂热乎,又被掏空了。
没有存粮了啊!这些根本不够塞牙缝的!
听说皇上为了边境骚乱的事心力憔悴少食少眠,已经病了好几天了。
太医们扎堆地来励志殿问诊,见效不大。
林汝行知道这事还是这天张子瑞来侯府跟她讨教药方的时候说的。
“皇上得的是心病啊,总吃药也好不了啊。”
张子瑞摇头:“是穷病。”
得了同款穷病的还有陈士杰,张子瑞说太常卿大人凭借自己的身份,最近时常结交京城的富贾豪绅,靠半蒙半骗巧取豪夺也搜刮了不少。
实在头铁拿不动的,他就拽着祝耽一起去撑场面。
通常祝耽只管往那一坐,陈士杰负责嘴一动,这些人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林汝行忍不住咂舌:“这两位皇亲国戚,眼睛都是长到脑袋顶上的人,竟然还要亲自踏足商贾的门槛,可见朝廷真的是穷疯了。”
京城有钱的贾人遍地都是,可这些人平时连个守备都见不着。
这么看刷脸确实能当饭吃,还能换银子呐。
就是这俩人最近在京城的名声嘛,实在是越来越差了。
有朝臣实在忍不住,一封接一封地递折子参他二人,正赶上皇上病着,早朝停了几天,也没做什么批示。
今日皇上终于要临朝了,大臣们上朝从没这么积极过,听说各个官家的车夫们卯着劲炫技,你超我赶你追我撵,官道上热闹非凡。
皇上一看就没睡好,精神有些萎靡,前头听完了御史和几个言官的弹劾,统统只回复了一句:查清楚,拿到口供、签字画押后再来朝上议。
皇上没动怒的原因是关于陈士杰跟祝耽二人搜刮民财的传言,言官是有义务监督和弹劾的,并非出于私人原因对他们二人进行的弹压。
不过有些人就不一样了。
比如现在正跪在地上为自己伸冤的监察使刘纪。
“监察使?你有何奏?”
“启奏陛下,前日臣有疾在身,赐告在家休养。武召王以体察为名,派人送到臣府上一幅丹青……臣观之、观之……”
说到这里,刘纪已经激动地嘴唇发抖、眼泛泪光——呜呜呜,真是太屈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