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秦景同为什么不喜欢和父亲沟通,他们之间有代沟,说起话来很吃力。
放在往常秦景同就直接挂断电话,但这回的事情比较特殊。
按照他和顾诗的感情,说不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是一家人了。
这是人生大事,还是要和父母提前说说。
秦景同花了点时间跟秦父解释,说他没有男科疾病,也没有不孕不育。
他只是之前喜欢上一个男人,今天才发现和他双向明恋的人,其实是女扮男装。
电话那端安静许久,秦父富有磁性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出来,“你在骗我。”
秦景同叹口气:“你不信就算了,我也就是告诉你一声。”
听他这么说,秦父声音缓和了些,“这么理直气壮,看来你没撒谎。我好奇一件事,你是怎么知道那人是女扮男装的?”
秦景同耳朵瞬间涨红,他有些紧张地说道:“她今天晕倒了,我帮她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发现她胸口……那是女人才有的。”
他父亲沉默半晌,“你是指胸吗?”
“嗯……不是男性的那种,是女性的。”
“你确定是真的?”
“我确认过了,软的有温度,肯定是活的。”
秦父批文件的动作一顿,他能听出秦景同语气里透露出的羞涩和喜悦。
但他作为一个人生阅历丰富的商人,他去过很多地方,也见过很多人。
他思索几秒,还是决定委婉地给秦景同提个醒,“我觉得不能光凭一个东西,去判断人的男女。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很大,有着无限的可能。物种具有多样性,你的思维不要太过局限。”
秦景同嘴角笑容渐渐淡下去,他敷衍两句后,冷着脸挂断电话。
这人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怎么听不懂。不是在说未来儿媳妇的事情么,怎么还讨论上哲学了。
大洋彼岸的秦父,看着被挂断的手机陷入沉思。
也许他应该相信他宝贝儿子的智商,一个人就算再笨,也不至于连性别都分不清。
…………
自从和秦景同打过电话后,褚泽笙就一直心神不宁。他总觉得秦景同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可无论顾诗还是秦景同,都不肯接他的电话。
褚泽笙一杯接一杯地喝茶,喝到最后他忧心忡忡地长叹一声。
曾经三个人的团队,现在他却被孤立在外面。
他也想参与进去,可他对那两人没有半点超越友情的感情。
三角形具有稳定性,但三角恋有强大的破坏性。
褚泽笙意识到以后他要是适当的跟两个队友保持距离,过多的肢体接触,会给他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还会影响团队和谐。
当他喝完第四杯茶水的时候,他终于接到秦景同的电话。
电话里秦景同问他去哪了,怎么还不会客房休息。
褚泽笙冷哼一声,如果不是没人给他开门,他也不至于孤零零地坐在这里。
其实他也不算孤独,因为那个对他有好感的女嘉宾就在他附近的沙发上坐着。
她和另外一个女偶像聊天,视线时不时飘到他身上。在看到他俊美的面容时,又害羞的收回目光。
褚泽笙打开手机自拍模式,认真地看了半晌,也没看出自己哪好看。
他一直觉得他长得很一般,不像顾诗那么阳光,也没有秦景同那种阳刚美。
像他这种平平无奇的长相,想要在娱乐圈立足,也就只能靠才华。
几分钟后,褚泽笙回到客房,秦景同终于肯开门让他进去了。
只是客房里关着灯,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几乎没有一丝光线,秦景同手里拿着手机,正用屏幕微弱的光亮照明。
他表情平静,但眼神很是古怪。借着走廊上的灯光,可以看到他古铜色的皮肤上带着淡淡的红晕。
他双眸格外的明亮,紧抿着嘴唇,看起来异常的兴奋。
褚泽笙从没见过这样的秦景同,他站在门外一时间没敢进门。
秦景同似乎有点紧张,他探头往走廊里左右看看,有些急切地催促褚泽笙快点进来。
褚泽笙视线快速在他身上扫过,“你状态不对。”
他这句话刚说出口,秦景同就抓住他衣领,一把将他拽进客房。
看着正在上锁的秦景同,褚泽笙摸索着拿起客房里的小花瓶。
他把花瓶藏在身后,靠着客房的墙壁平静地问道:“为什么不开灯?”
秦景同不敢开灯,顾诗的胸太大了。
他原本想着给顾诗盖上空调被就能遮住胸部,但是盖好被子,顾诗胸口还是会有明显的起伏,怎么藏都藏不住。
他想让顾诗侧过身睡,但要不了多久,顾诗又会自己翻身平躺回来。
秦景同实在是没有办法,他不能亲自上手帮顾诗把绷带缠上。他们还没确定关系,他直接动手不礼貌,而且他也不好意思
眼看到了凌晨,总不能让褚泽笙在休息室沙发上睡一晚。
秦景同就想着把所有灯都关上,让屋里没有任何光源,这样褚泽笙就看不到顾诗身上的异常。
听到褚泽笙的问话,秦景同小声回答道:“顾诗睡着了。”
褚泽笙握紧花瓶,顾诗是什么德行他也清楚。
那是一个在ktv,都能睡到打呼噜的人。在他床头蹦迪跳舞,他都不会有任何反应。
随着房门关闭,客房里再没有任何光亮。
秦景同发现褚泽笙反应有点不对,他轻声和褚泽笙聊了几句之后,就准备回床上睡觉。
他们要的是双人房,原本在褚泽笙的预想中,应该是顾诗和秦景同睡一张床。他这个电灯泡,该睡在另一张床。
但秦景同也不知道是在闹什么脾气,站在顾诗床边扭扭捏捏半天不肯上去。
褚泽笙坐在空着的床上,摸黑换睡衣。他换到一半,隐约感觉黑暗中有人靠近。
还没等他拿起一旁防身用的花瓶,秦景同就按住他手腕,低声和他说道:“我能和你睡一张床吗。”
褚泽笙单手提好睡裤,有些迟疑地问道:“可你不是应该和顾诗……”
“顾诗睡着了,我不好打扰他。我想和你睡一张,你放心我睡觉很老实。”
如果放在前几天,褚泽笙也不会考虑太多。那个时候大家都是简简单单的大男孩,三个人抱在一起睡,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现在不一样了,顾诗和秦景同变成需要深入交流彼此磨合的关系。
褚泽笙认为为了团队内部感情,他不方便再和两个队友太过亲密。万一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会很尴尬。
于是他果断的拒绝了秦景同,“上回顾诗在训练室睡着,你拎着他领子把他拖到临时休息室的床上。那么折腾他都没有醒,你上床这点小动作,他更没有醒来的可能。”
褚泽笙的话还没说完,秦景同就挤上了床。
他好歹还穿着睡衣睡裤,秦景同睡觉只穿一条宽松短裤。
感受着身旁传来的体温,褚泽笙怎么想都觉得他们不该这样,他紧张地看向另一张床。
其实相比起担心顾诗误会,他更希望顾诗过来救救他。
床很小,秦景同很大。褚泽笙怕早上起来,秦景同在床上,他在地上。
适应黑暗后,他隐约能看到那张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人睡得正熟,胸口似乎有一个怪异的起伏。
褚泽笙觉得那个起伏的位置有点特别,像是某种东西。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秦景同就把他按在床上,嘟囔一句要睡觉了,抱着他准备睡过去。
褚泽笙不明白为什么秦景同要抱他,他喝茶喝的太多,精神亢奋根本睡不着。
他睁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沉默半晌忍不住对秦景同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秦景同没说话,但褚泽笙知道他肯定没睡,他又问道:“怎么了你跟我说?”
秦景同不吭出声,褚泽笙脑海里想过无数种可能。
秦景同和顾诗发生矛盾,他一时冲动意外把顾诗杀死了。然后尸体放在床上,试图掩饰顾诗死亡的事情。
这也能解释得通为什么秦景同这么长时间都不过来开门,而且他两次打电话过去,都没有听到顾诗的声音。
不过褚泽笙很快就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猜想,秦景同如果真的shā • rén,那他留下的痕迹实在是太多。他就算再怎么掩饰,都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还不如趁着尸体没被人发现,尽快离开宾馆,投案自首或者亡命天涯。
那秦景同能做的大事,除了杀了顾诗,就只剩下睡了顾诗。
前者不符合逻辑,后者他们两情相悦双双成年,就算真的上了床,秦景同也不会出现这种反应。
他更多的是忙着做事,把他这个单身队友,彻底遗忘在宾馆大厅。
所以秦景同为什么态度这么古怪?
顾诗如果病情加重,秦景同一定不会离开。他会贴身照顾顾诗,现在也不会和他挤在一起。
顾诗身体没事,床没脏。房间里没有异常的气味,只有从秦景同周身散发出的异常的气氛。
秦景同现在给褚泽笙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孩子拆开礼盒,发现里面放着他梦寐以求的礼物。
开心、惊喜,兴奋到难以自制。
褚泽笙努力去想到底什么事情,能让秦景同这么开心。
见褚泽笙安静下来,秦景同暗暗松口气。顾诗是女生,他不太好意思和顾诗睡在一起。
在没确定关系之前,就只好先委屈一下褚泽笙。大家都是好兄弟,过去训练结束,也是直接睡在一起。
而且褚泽笙既不是同性恋也不是异性恋,他想要的是灵魂伴侣。
这种人好就好在,他不直也不弯,灵魂也跟秦景同对接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