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后,顾宜尔一开机,就接到了渣男之光的电话。
电话那头响彻着音乐和人声的喧嚣,他语气很冷,“到了?”
顾宜尔捏着行李箱拉杆的手微微收紧,“嗯,刚到。”
“行。”
电话挂断了。
通话时长八秒钟。
顾宜尔举着手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虽然对面是意料之中的举措,但是依旧如此令人生气。
心默念三遍不要在意不要在意,刚想收起手机,后方忽然大力撞来一个人,顾宜尔手一抖,手机啪一声狠砸在地上。
顾宜尔一个趔趄,撞她的人伸过来一只手,她下意识抓住,艰难稳住身形,愤怒转身,国骂刚要开口,“你他妈——”
她霎时急刹车收了音。
那是个弟弟,是个高高大大的弟弟,是个高高大大且年轻鲜活的弟弟,是个长得还挺帅的高高大大且年轻鲜活的弟弟。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事吧?”弟弟神色紧张,连连道歉,见她人稳住了,忙躬身去捡地上的手机,确认没摔坏,在篮球服上擦了好几下,才递还给她。
弟弟身后还有个弟弟,都穿着隔壁C大的篮球服,可能是出去比赛的。
弟弟们脸上均是半带歉意半看好戏的幼稚表情。
显然是这帮大男孩在玩闹中不小心推搡误伤了顾宜尔。
但这都不重要了。
顾宜尔很想要个联系方式。
可还没开口,她就想起了渣男之光的皮囊,寸头,叼支烟,掌心向下捏着杯酒,裹在一套再合身不过的高定西装。
那种又雅又痞的混蛋,该死的赏心悦目,啧。
有了老男人的珠玉在前,就连这好看的弟弟,在她眼中,也只能算是“还挺帅”级别了。
她叹了口气,怅然收回了想吃弟弟的想法,接过手机,态度不可控的变得温柔似水,“没事,下次注意就好。”
弟弟又接连补了好几句花式致歉,顾宜尔再三表示没关系,他才放心离去。
顾宜尔恋恋不舍地望着弟弟远去的背影,看着一群美好的弟弟消失在过道转角。
按亮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近后半夜了。
反正回家也没意思,顾宜尔打车去了A大,回到寝室,和一向有早起晨跑习惯的苏丽碰了头。
苏丽惊讶地问:“宜砸回来了?”
顾宜尔打开行李箱,把东西一样一样往桌上理,嗯了一声,“我妈也住那家酒店,我有点待不下去。”
元元和林语听见有人说话,也醒了过来。
顾宜尔很少提起她的家庭,室友们只是隐约知道她和爸妈的情好像不是很好,便默契地不再追问。
渣男之光的电话又响了,顾宜尔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接了起来。
“到学校了?”乎一模一样的句式,仿佛多说一句都能憋死他。
顾宜尔闷声说:“嗯,到了。”
你是复读机我也是复读机,哼。
渣男之光扔下一句不冷不热的“好好休息”,就挂了。
顾宜尔对着手机嘁了一声,随手扔在床上。
林语最关心的是:“那你的虐渣行动怎么办?你不是说有个北城女虎视眈眈嘛,你走了她不刚好趁虚而入?”
顾宜尔旋风转身,举起三根手指,“这些年来,我总结了三点,男女关系中的基本原则。”
母胎单身的元元为激动,“是什是什?我准备好记笔记了!”
顾宜尔目光坚定,“第一,不要让对方把你吃得太死。”
元元咂摸着味道点点头,“有点道理,第二呢?”
“第二。”顾宜尔的神态比上课听讲还要正经,“来个简单的比喻,你尝过一种食物,觉得口味还不错,但如果让你天天吃顿顿吃连续不断地吃,那一点点喜爱很快就会被消磨殆尽了。这个时候,就需要给个break,让大脑醒悟,意识到喜欢的觉。”
三个室友跟着她云雾里的比喻晃脑袋,也听得云雾里的,“那……第三点是什?”
顾宜尔眼冒金光,笃定地握拳,“在每一个阶段,都只走九十九步,把后一步的义追求权让给男人。”
元元觉得自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什都没听懂。
她两三步凑上顾宜尔身边,“那宜砸,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顾宜尔从行李箱掏出课本,大力拍了拍封面,“好好学习。”
“啥?”话题转得太快,其他仨人都懵了。
“要期末考试了啊朋友们!”顾宜尔快乐地变身伸手党,“来来来,笔记借我复印一下……”
回应她的是一片哀嚎。
接下来,顾宜尔开始了天天泡图书馆吹空调的娴静日子。
时,在朋友圈成为了一个为情所困的悲伤少女。
头像换成全黑色的底图,伤春悲秋的朋友圈发一发删一删,拍一些不明所以的模糊照片,再分享几首酸心透骨的情歌。
没过天,顾宜尔在图书馆蹲马桶的时候,无聊刷着手机,无意中发现,秘书小姐姐的工作相关朋友圈又再度向她敞开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