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尔自鬼鬼祟祟酒店,便心安理得地躲了尚涵明好几天。
微信当然是又拉黑了。
她不知道渣男之光到底是怎想的,更加勤勉地变着花样往她公寓送礼物,似乎并有被她精心留下的“惊喜”激怒到。
想起那一晚,顾宜尔老脸都红了。
一夜的享受堪称极致,她不是什有经验的纯小姑娘了,却还是尚涵明那儿开发了美丽新世界。
连带副作用,腿软腰酸了整整两天。
顾宜尔权衡了一下,感觉以将渣男之光发展为长期pào • yǒu,但是频率不能太过频繁,不然身体承受不住。
还是让他再在黑名单里待几天吧。
后顾宜尔再想,觉得能是她坏心眼留得太多了。
在一个霓虹灯闪烁下璀璨的清朗夜晚,迎了上天对她的惩罚。
事发得很突然。
开前的最后一天晚上,顾宜尔点了烤串当宵夜,吃得心满意足,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下楼散散步消消食。
她租住的公寓对面,是一个小型的公园,绿化面积尚,但胜在有沙坑、滑梯等设施,是附近的家长首选的遛娃去处。
顾宜尔顺着公园外墙篱笆慢慢走,在街道转角处,行道收窄,迎面了一位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妈妈,肩上还挎了一大包纸尿裤奶瓶等婴儿用品,行动异常缓慢。
顾宜尔曲腿往一侧蹦跶,试图为这位妈妈腾更多行走的空间。
起跳,落地,很完美。
短暂的一秒停顿后,天旋地转。
强烈的眩晕感和漂浮感使她浑身僵硬。
做好事做成,反而一头栽在那位年轻妈妈身上,一两分钟都能站起。
年轻妈妈吓得半死,看顾宜尔还有呼吸,松了一口气,手忙脚乱地想要将她扶起,“你事吧?”
“事,刚才突然头晕了一下,事。”顾宜尔缓过劲,觉得倒在家肩上还挺不好意思的,眩晕感一过,赶忙想直立起,“我——”
大脑全数抽紧,脑浆就像在天灵盖里翻江倒海地喷涌沸腾。
不得不继续以一种扭曲地姿势靠在年轻妈妈身上。
但她不信邪,又休息了几秒,再次试图站起。
“呕——”
年轻妈妈慌忙电话叫了救护车,还友赞助了顾宜尔一个塑料袋,让她拿着吐。
经过多次试验,顾宜尔能够确定了,只要保持不动,就不会有事。
一动,就是头晕目眩地动山摇。
生中第一次躺上救护车,有机会认真观察感受,一路吐着到了医院。
是顾宜尔有过的公立医院,急诊满为患,一张张病床紧挨着,空气沉闷难闻。
医疗资源紧张,附近还发生了一起大型车祸,整栋急诊大楼的医护员都忙到飞起。
顾宜尔被安置在一张移动病床上,经过最基本的检查,护士给她留了一张流程图,“叫家属,要做好几项检查,你现在的状态,自能不行。”
顾宜尔是个乐天知命的,甚至还有些庆幸,有医生护士紧张围一圈上直接推进手术室,就证明她的况还不算危急。
她在各种艰难险阻中找到了一个平衡点——只要保持头的位置不挪动,就一切正常。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有家属。
顾宜尔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是转到她小到大看病的那家私立医院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刚才坐救护车就是一路吐着的,再折腾去的医院,怕是胆汁都要吐了。
她无奈地往家里电话,连了三个,都无接听。
她皱了皱眉。好奇怪,家里居然一个也有?
退而求其次,她只好给顾盛明电话,她朋友圈里看到,顾盛明几天前了国。
“爸,你能医院一下吗?”
顾盛明的音压得很低,语气里尽是不耐烦,“你怎了?”
顾宜尔险些以为自扰了顾盛明的某些“好事”,不无尴尬地说:“我头晕……”
电话那头传有警告式的咳嗽,顾盛明的耐心耗尽,“头晕睡一觉就好了,我现在有事,明天家再说吧。”
“嘟嘟嘟嘟——”电话挂断了。
算了,不能对这个爹要求太高。
顾宜尔给了顾盛明的秘,“陆叔叔,你能不能……是发生了什急事吗?”
她听见陆秘也是压低了嗓音,音发紧。
陆秘应该是捂住了听筒,音闷而低沉、“顾老爷子夜里突发中风。”
顾宜尔恍然,难怪家里一个都有,全去病床前了。要是老爷子去了,就等律师念遗嘱分钱,死就在病床前演好孝子孝孙。
陆秘听她的沉默,问道:“宜尔,你有什事吗?”
顾宜尔满不在乎地砸了砸嘴,“不是,陆叔叔,这种尽孝的好时机,你们怎也想着叫上我啊。”
今夜兵荒马乱,陆秘要操心的事儿太多,也是刚刚接到顾宜尔电话才想起顾家还有这一个小辈,略显尴尬地说:“我现在派车过接你……”
“事,你们的事比较要,我先挂了啊陆叔叔。”
顾宜尔对着亮得刺眼的手机屏幕长久呆滞发愣,这是真的有些黔驴技穷的尴尬。
或许是在这种家境下养成的自我保护机制,她的性格又热又凉薄,能快速跟成一片,也能快速抽离,导致能叫喝酒玩乐的酒肉朋友一大堆,真正能依赖的却寥寥无几。
关系最近的三个室友,元元老家了,林语在国外度假,苏丽跟实习单位去外地团队建设去了,一个都指望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