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至少,长公主之前的高兴不似作伪,待她尚有真心……徐皎知道,自己的心终于还是失了衡,她对显帝和皇家,甚至是大魏都没有好感,从某种程度上,她甚至盼着李家能够取而代之,可她到底情感上倾向了长公主,不得不想真到了那一日,长公主会如何。
一想到这些,她就没有办法对惠明公主平常心待之,而她,本来想着要想法子帮着徐皌争取惠明公主的支持的,真是……矛盾啊!
“所以啊,阿皎需有防人之心。并不是每一个看着是好人的都是好人。”赫连恕见自己方才将徐皎的发髻都给有些揉散了,皱着眉想要将那发髻抚平,却不想自己委实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反倒越弄越乱。
徐皎尚有些神思不属,没有察觉到他在做什么,只是听了他的话,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突然想起这话我二哥哥也给我说过,当时那话里话外就是告诫我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猜猜影射的是谁?”她自他怀里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里又有了神采,熠熠生辉。
“还能有谁?你那位二哥哥最看不顺眼,巴不得你擦亮眼睛瞧清楚的,也只有我了吧?”这还需要猜吗?
徐皎弯起眼睛笑,见到他指间掂着一支甚是眼熟的发簪,她一愕,抬手一摸自己的发髻,终于发现他做了什么好事儿,登时哭笑不得道,“你在做什么呀?一会儿旁人不知要以为咱俩在这马车里做什么了呢。”
他们能做什么?赫连恕嘴角翕张了一下,到底也知道自己理亏,只是悻悻道,“我这不是想帮你弄好吗?哪儿知道……”越弄越乱了。
那发簪在他指间看着甚是不搭,徐皎笑道,“你弄得好那才奇怪了。”一个大男人什么情况下才会擅长女子的发髻?是红颜知己遍天下,还是根本就是可以做好姐妹的女装大佬?
赫连恕将发簪往她跟前一递,“那你自己弄!”总不能真让旁人以为他俩在这里做什么了。
“我弄……”徐皎微滞,倒是半点儿不觉惭愧,“我也不会弄。算了,一会儿等负雪给我弄好再下车便是。”却到底是从他手中接过那只发簪,反手插到了发髻上。
动作间,衣袖往上滑开了些,露出了半截雪白的皓腕,还有腕上那一只水头足,通透非常的翡翠镯子。
察觉到赫连恕的目光,徐皎也望了望自己腕上的那只玉镯,这才记起来这个东西,皱着眉,神色淡了两分,“这是方才惠明公主给的见面礼,很是贵重,我可不敢戴着,回去就让负雪好生收起来。”
赫连恕淡淡点了个头,收回视线,垂下眼,一并遮掩了眼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