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一个使臣过来,萧烈歌一定会给对方一场盛大的表演,让对方好好地欣赏一下他们辽国的军威。
最好吓得“虎躯一震”,这样才好在谈判的时候害怕那么一点。
不过使臣是薛知景,就算了吧,辽国什么东西她没见过。
萧烈歌只好跟没事儿一样地招呼她参加宴会。
这边,萧烈歌已经悄悄着人,一路去上京城,让她大侄子前往北方草原地带,若是万一薛知景的海军陆战队真的上岸了,也不能让他们找到她大侄子。
一路,则去到南京城,让南京城找一些渔民或者水性好的人,去打探一下那海军陆战队的虚实,同时,及时防备东部室韦部落。
萧烈歌跟没事一样招呼薛知景,薛知景自然也当她们两个从来都没事一样的吃喝。
谁还不会装一下怎么的。
此时薛知景是使臣,坐在萧烈歌王座的下方,下面的贵族没有一个人上来说话,却也没有一个人敢针对薛知景做什么
只是一帮人的目光,总时不时地落在薛知景的身上。
看上去,都恨她恨得牙痒痒。
不说那些贵族,萧烈歌对薛知景的感情也有些复杂,再见到她,萧烈歌是高兴的,但是高兴中却还是夹杂着一些让她愤怒的情绪在。
特别是这次,她其实真没想好怎么才能在薛知景面前找回场子。
在国家纷争中找回场子,以及在两个人的私人关系里找回场子。
在流水一般的表演里,萧烈歌都喝了好几碗的酒了,纵然他们辽国的酒并不怎么烈,但喝多了,还是有些晕。
晕乎乎的萧烈歌侧过头去看薛知景,见着薛知景的目光一直看向在篝火处表演的舞女们,嘴角含笑,萧烈歌被压抑着的怒气又迸发出了出来。
“喂,薛知景。”
薛知景闻声,转过了头来看向萧烈歌,目光里似有询问。
萧烈歌很想问她,她现在不是身在敌营吗?难道不应该害怕吗?为何还是这么淡定从容,她是吃什么长大的。
“你以前不是说过想跟我比赛摔跤吗?现在还想跟我比吗?”萧烈歌说道。
“摔跤?”薛知景想了想,可不是,之前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曾经有一次想跟萧烈歌比赛摔跤来着,当时萧烈歌根本看不上薛知景的细胳膊细腿儿,听过就算了根本没有成行,怎么这次还提出来了。
萧烈歌说着,便站起身来,她的脸颊上有喝过酒之后的红晕。
下面坐着的诸多贵族,也都听见了萧烈歌在邀请这个大成王朝的使臣摔跤,顿时就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摔跤可是他们契丹族的传统娱乐项目,若是没两把刷子,可不敢上场。萧烈歌别看是个年轻女子,那可是从小练出来的,她的这个功夫,也是她能稳坐摄政位置的一个基础。
此时她向一个汉人女子提出这个比划的邀请来,可真有一种故意欺负人的感觉,众人如何不兴奋。
“好啊,大成的使臣,敢不敢跟我们的公主比一比?”
“比一比嘛,不是说大成的女子都厉害着呢,宫里都是皇太后当政。”
“让我瞧瞧使臣你的厉害嘛。”
一帮人话里话外都是嘲讽,都想看薛知景的好戏呢。
薛知景将他们的话听在了耳朵里,却没有放在心里,眼里只有微红着脸的萧烈歌,她笑了笑,“那,公主殿下,可记得当年,我们还有一个约定吗?”
“什么约定?”萧烈歌都有些记不清了,她能记得两人还想摔跤就不错了。
“这个约定就是,若是我赢了,你要允我一个要求。”薛知景笑得灿烂而狡黠。
虽然萧烈歌自认自己绝对不会输,却还是觉得心头一颤,好像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然后乖乖地跳了进去一样。
两人活动了一下手腕,走到了篝火的前面。
萧烈歌常年穿着的都是适合骑射的胡服,此时自然不用换衣服,薛知景自从来了这淮河前线,也都扎起了头发,穿上了适合骑马的男装,自然也是利落的。
不知道为何,两人面对面,薛知景却莫名有些怀念,仿佛那些过往的岁月又回来了一样。
本不是一个情绪化的人,此时,竟还略有些感伤了起来,让她甚至都需要让自己平静下来。
萧烈歌果真有些酒意上头,对着薛知景仰着下巴说道,“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不然我一会儿伤着你了,你可别跟我哭。”
薛知景笑得露出了牙齿,“宝贝儿,我在你面前,什么时候哭过?”
听见薛知景管她叫宝贝儿,萧烈歌顿时恼羞成怒,磨了磨牙地说道,“那就来吧。”
两人各自按住了对方的胳膊,萧烈歌抬腿便想扫掉薛知景的小腿,却没想到,薛知景下盘很稳,不但稳住了身形,反而还差点儿将她这个轻敌的人给推倒在地。
萧烈歌不得不开始重视起来。
薛知景其实也有些吃力,但她在大成的这一年可没闲着,将自己操练得很狠,这不,这个时候总算是用上了这些练过的功夫。
但她也知道,她本质上是在用一些技巧在躲避着,时间拉长了,她一定会被萧烈歌给撂倒的,只能找到别的招数了。
两人摔跤,身体自然靠得极近,萧烈歌一门心思都在赢过薛知景,都忘了,此时两人的动作已经是亲密的“耳鬓厮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