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很漫长,又仿佛是瞬息间。
冰凉的触感骤然逝去,化妆师助理刚好走到他身前:“谈老师?您在休息吗?”
谈殊睁开眼,舌尖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儿微凉的气息。
化妆师助理看着刚睁开眼时眸光潋滟,嘴唇透红的谈殊,猝不及防地红了红脸。
这也太……诱了点。
要不是她过来时看着这边没人,谈殊也只是靠在椅子上小憩,她都要怀疑对方其实刚和人激吻过一遍了。
“嗯……刚在想东西。”对方的目光恰好落在他的唇上,谈殊下意识地抿了抿,然后意识到自己将什么东西舔了进去,顿时“……”
心头无名火起,谈殊垂下眸,扯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这才抬头看向化妆师助理:“有什么事吗?”
他的动作有些粗暴,微润的红唇被纸巾擦过之后,反倒显得越发艳丽。助理脸上飞红,移开目光:“啊、是场务叫我过来叫谈老师您的……要准备下一场戏了。”
“好的,麻烦你了。”谈殊平复下心情,对助理笑了一下,将擦过的纸巾拧成团丢进桌上的小垃圾篓里,起身。
化妆间里,赴欲雪的妆容就剩下最后的收尾部分。听见谈殊的声音靠近,他睁开一只眼,目光像是不经意间在对方的唇上扫过。
谈殊只觉得微妙的危险感从脊背升起,还没等他抓住想个分明,那点儿感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谈殊已经对黑影神出鬼没、不分场合的举止扰得有点草木皆兵了。他蹙眉在化妆间飞快地扫过一眼,即使没发现一点儿异样,神经也依然微微紧绷着。
造型师拿着化妆刷在他脸上拍了拍,“妆有点脱了啊……”
但谈殊底子不错,造型师端详了几秒,飞快给他补了个妆。
等补到嘴唇的时候,造型师看了眼助理:“谈老师这……是过敏了吗?”
其实她更想说这是刚拍过吻戏么,看着红润得都不需要补唇色了。
谈殊:“……”
“没。”指尖在唇上轻轻擦过,微热的触感从指腹传来,谈殊道,“刚刚想东西的时候没注意,自己蹭久了。”
“这样啊。”造型师笑了笑,“那我还是给你补个口红吧。”
谈殊自然不反对。
过红的唇色被淡红和裸色的口红遮掩,谈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莫名觉得顺眼了许多,抿唇笑了下。
一旁的赴欲雪已经化完了妆起身,见状眼底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遗憾,再抬眸时,眼底的神色已收敛得一干二净。
“贤弟可准备好了?”他扶上谈殊的椅背,轻笑道。
在剧本中,一开始贺琛与明朝互引为知己时,彼此之间的称呼都是“贺兄”与“明兄”;而到了后期,两人渐行渐远,贺琛对于明朝的称呼,也逐渐变成了更为周到却也疏远的“贤弟”。
赴欲雪这一句,恰好是他们下一场对手戏要拍的,贺明二人渐行渐远后,第一次在赏花宴中遇上的片段中贺琛的台词。
只不过和戏里不一样,赴欲雪说出这句台词时,语气轻快眉眼含笑,更像是一个即兴的玩笑。
谈殊心情诡异地放松了下来。他微微抬起下巴,神色自若,笑若春风:“贺兄以为呢?”
他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