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外,石青走回到自己的MiniCooper边,准备和莫向楠道别,但她仍旧对案件细节感到震惊,问莫向楠道:“这不可能吧?容瑾在自己的房车里毒杀妻子,还用自己的粉饼盒?”
“你也知道,人为了钱,什么傻事都做得出。”在莫向楠嘴里,容瑾的形象总让人鄙夷。
“好吧,到时候看警察怎么说吧,我先回去了。”石青正准备上车,突然瞥到车底坐下露出了些许蓝白相间的条纹衫布料,旋即又不见了。
“我还得等我干妈出来,就不送你了。”莫向楠故作委屈,看了看马路对面派出所门口围着的那一大群人,说:“我还得回去和那些人说道说道,稳定军心,拜!”
等莫向楠走远,石青并没有径直上车,而是走到街边24小时都开着的全家便利店,买了两杯关东煮,她把一杯关东煮放在之前看到“条纹衫魅影”的车底坐附近,然后侧倚在自己的车边吃了起来。
果然,不出所料,她回过头看地上的关东煮时,发现里面的花枝丸串不见了。
石青俯下身,缓缓将那杯关东煮往前挪了挪,然后直起身,喝了几口自己手里关东煮的汤,再俯视地上的那杯关东煮,她发现里面的脆骨肠不见了。
石青再次俯下身,又将那杯关东煮往前挪时,娃娃肉嘟嘟的小圆手从车底坐下伸了出来,正伸向关东煮里的牛肉丸,石青再次将那杯关东煮向前一挪,娃娃整个儿便暴露在了树荫婆娑的路灯下,被石青逮了个正着。
“小貔貅……”石青的语气里听着有些兴师问罪的意味。
娃娃一惊,抬头看向石青,手里还拿着正滴着红汤汁的牛肉丸串。
小貔貅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恐,红红的小嘴蠕动着:“姐姐,我不是故意跟着你的,我没有……”他边摇头边后退,后脑勺“Duang”地一声撞到了车后座的门上。
“小貔貅!”石青赶紧把娃娃抱了起来,揉了揉他的脑袋,并把他手里的牛肉丸放回了关东煮杯子里说:“姐姐没怪你,以后想和我一起出来,不要再扒车底坐了,如果中途没抓住车轱辘,掉在半道儿上了,你人生地不熟的,再也找不到姐姐了,怎么办?”
娃娃的眼眶有些红了,嗫嚅着:“姐姐……”
石青这才注意到这个娃娃没有鼻子,但却比她见过的任何有鼻子的人都要可爱。
娃娃的眼睛大睁着,亮晶晶地说:“姐姐对我这么好,我回去就吃药,让那个人把一切都告诉姐姐。”
“什么?吃什么药?谁?”石青一时没明白。
娃娃被这么一问,脑袋缩了缩,摇了摇头,轻声说:“没......没什么。”
石青心想:这只机器娃娃有时候总会胡言乱语。
冬夜的寒风扫荡而过,娃娃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战。石青看到娃娃身上单薄的衣物,不由有些心疼,她赶紧打开副驾驶座把娃娃安放在了座位上,车内的空调暖融融的。
石青又把两杯关东煮也放回了车内,微笑着对娃娃说:“小貔貅,我们回家!”说着,石青坐上了车,替娃娃记好安全带,但安全带松松垮垮的,娃娃只能伸着小圆手攀附在淡咖啡色的安全带上。
这一过程中,娃娃的视线就没离开过石青,一直尾随着她。石青在驾驶座上设置了回家的自动巡航路线后,车子便开始了自动行驶。
娃娃则一直歪着头看着石青,眼里充满了不安。
石青被看得有些奇怪,她一时以为娃娃是害怕这辆自动驾驶汽车,便解释道:“你别怕,这个车就这样,自己会动。”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那只娃娃眼里的不安是他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把他知道的关于石青表哥的真相告诉石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