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濯自己也被剑意的‘|主|动|’打了个措手不及,几近是他放出神识的刹那,原本藏在虚空中沉寂的剑意,便如燎原之火,迫不及待的将他笼罩,庞杂的感悟,醍醐灌顶般往脑袋里钻。
他甚至没有多费余力,对于剑意的感悟便水到渠成。
一枚剑意种子在他的识海内扎根发芽,艰难的晃动后,种子灰扑扑的外壳破碎,从里头支出两片嫩叶,看着模样弱不禁风,实则却是真正迈进剑意的门槛。
凝练剑意种子是修行的最要的一步,迈过这一步就代表成功,无论往后成就如何,日后只需温养领悟,终有一日,这株细苗会抽条成参天大树。
普天之下能领悟剑意者屈指可数,故而可以想见这凝练剑意种子何其困难。天地万物无奇不有,剑意虚无缥缈,感悟只在一念之间。有人茕茕一生,也抓不住这片刻的灵光。
徐濯如此轻易掌控,若叫正剑门那群为剑痴迷的弟子知晓,怕是会当场气撅过去。
不过他们倒是没那么容易知晓,因为这剑意奇异,除非是他自己有意展示,否则除去宫修恒这类领悟剑意者会有所察觉外,寻常人根本瞧不出来。
这对于徐濯而言是件好事,既能引起那位剑仙的注意,又能避免同门妒忌。
当然如若对方为此现身收他为徒,那便另当别论。
徐濯对此不担忧,对方在剑意上多此一举,显然也是不想让人猜出来,谁领悟了他的剑意。既然他已经将台阶摆好,自己大大方方下就是了。
识海中生出剑意种子后,徐濯便能够自由脱离被剑意包围摁头领悟的状态,他心念微动,原本的星辰轮转、枯荣繁盛的小世界,如同破碎的镜花水月般缓缓消散。
还未睁眼前,他耳边忽然传来清晰刺耳的讥讽。
“竟然还在死撑,这眼看着便要到时辰了,他不会是想一直拖下去吧。”
“啧啧,要是换做我,只怕一会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有人呼应道:“这又能怪谁,还不是他自己仗着修为高,狂妄得没边,以为什么都不在话下,现在悟不出东西也是实属活该。“
“要真说惨,那还是乾元宗,摊上这么个弟子,哪止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那弟子正欲继续数落,却叫飞来的一记红绫吓得神色一变,吐到嗓子眼的话只能赶忙咽回去,旋即连连躲避,面色青了又紫,紫了又黑,格外精彩。
待站稳脚跟后,他目光愤恨地看着跟前的女子,呵斥道:“扈灵儿,你不要欺人太甚!台上这么多张嘴,我不信你都能堵得过来。”
到了此时此刻,台上的比斗也没了最初时的针锋相对。
场中只剩下二十余人,离一炷香结束没有多久,这些人修为在同辈中并不弱,甚至在宗门内还颇有些名气,扈灵儿有心想撕这些人的嘴,却忌惮这些人的实力。
一旦这些人一拥而上,她也很难留在台上,届时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若被淘汰,乾元宗更成了笑柄。
因而,她虽满是怒火,却也只能缓缓将红绫手进袖中,那些人见状,脸上得意都要藏不住了。
“要我说,你也别在乾元宗待着了,早早改投他门才是要紧的.”
“那你倒是说说,我师姐去哪个宗门比较合适?”
“当然是我合欢宗......”
由于嘴上习惯“先人一步”,他几乎不经思考便将所想脱口而出。
等察觉到周遭全都朝自己投来同情的目光时,他才惊悚的发现自己回应的究竟是何人,清秀的脸上顿时煞白,连脂粉都无法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