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傅琛眉眼清冷,一声低喝,手中长鞭一甩。
白色骏马四蹄越起,嘶鸣一声,当即飞快向前奔去,直接将苏府马车远远甩在身后。
跟在傅琛身旁的其他人也纷纷扬鞭奔驰,追上傅琛的脚步。
“傅琛,你小子今日里怎么回事?平日里就算不喜欢那些仗着家世,不求上进的官宦子弟,可脸色也没今天这么难看,难道是苏府三个小姑娘惹到你了?”一名身穿青色长衫,头戴方巾,骑着青灰骏马的青年,望了望身后早已被甩开的马车,笑着打趣道。
旁人也许不知道,可与傅琛相处多年的青年却极为清楚对方习性。
这人平日里不仅仅对自己严格,端的君子如玉,对其他人同样要求极高,眼里见不得污秽。
最是不喜欢那些混日子的人。
“傅兄,你也太严苛了,苏小姐考场弄脏画卷确实不该,可以对方能力,今年恐怕也很难考上画院。”青年扶额,刚刚马车上那位苏尚书家的嫡女。在整个京都的名声并不算好,不仅仅每次参加宴会时,装扮有些欠妥,最重要的是,苏尚书书画皆为不俗。
家中三名嫡出子嗣,两个儿子早早考上了圣院,只有这位苏小姐听说画技极差。
今日青年也在考场,自然也是听说了苏锦容的事。
考场出现失误,虽说少见,往年也不是没有。
傅琛深深瞥他一眼,沉声道:“今日在考场,那位苏姑娘并不是考场失误,而是故意将墨水泼在了考卷上。”
“哈?”青年有点懵。
“稚童学画,夫子第一课便会教导,为防止作画时发生意外。研墨时,清水不得超过砚台二分之一。”傅琛拍拍坐下白马,让它放缓速度,“二分之一的墨水,可没法打湿整张画卷。”
“啊?傅兄是说那位苏小姐故意在考场上毁掉自己的考卷?”青年呆呆挠头,啧啧两声,“这倒是件奇怪事。”
往日在考场上,谁不都是尽全力参加考核?
哪怕有人成绩不好,学艺不佳,是个纨绔,在考场那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试试运气。
古人云: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忠孝勇恭廉。
这位苏小姐里既不努力学画,又在考场故意毁画。
不仅仅对不起家人栽培,视为不孝。也对不起夫子的教导,视为不义。丹青价格素来不低,经常一幅画便抵得上百姓一家五口吃上一整年,视为不俭……
也难怪往日里,本就眼里容不下沙子的傅琛这回如此不悦。
“哒哒哒!——”
马蹄声小跑着回荡在街道,白衣男人的体型犹如傲然挺立的松柏,哪怕冬季北风呼啸,依旧无法影响傅琛半点。
傅琛目光未变,清冷眸光穿过热闹的街巷,看向微微泛起灰色即将下雪的天幕。
他没说的是,今日心情如此糟糕,不仅仅对方行为令他不喜,是他最厌恶的一类人。
最重要的是,对方名字里居然还有‘锦容’二字。
从小起,他便不时会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个叫‘锦容’的小姑娘。
虽然梦里看不见对方的长相,可他却能清晰感觉到,对方孩童时的天真浪漫,学习时的刻苦努力,面对旁人的娇俏伶俐。
可无论是哪副模样。
对方在他梦境里,都显得聪慧努力,勇敢坚定,学业优异。
与那位传闻中,每天混日子,浪费天赋的苏家嫡女截然不同。
“这名字,有点浪费了。”傅琛眉眼清冷,似无意低喃出声。
青年:“……????”
别人名字好不好听,浪不浪费关你啥事?
那是人家爹妈给起的!
……………………
另一边,管家驾驶着马车飞快在街道上前行。
很快车辆便停在了尚书府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