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远姓齐,单名一个修?
谢小婉挑了挑眉,目光朝下移动——
只见“齐修”下方延伸出的二叉树分别是“齐静心”和“齐端”,再往后又是些乱七八糟的齐姓人,皆不认识。
要紧的是……
这帮齐姓人旁边还另外放了三个名字,个个都打了重点符号!
小婉、小翠、杜依依。
啧啧啧,好一个心机深沉的大当家。
——那夜亲她的时候好似意乱情迷,沉溺于那深深一吻,结果私底下却将她写在人物关系图里,一看就在着手调查。
杜依依、齐致远、齐静心、官府。
梁杉,这是也在疑心她么?
想到此处,心头便像被什么东西揪着扯着,很不痛快!
正当谢小婉寻思自己是该等梁杉回来摊牌,好好问问清楚,还是暂且搁下此事,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时……
门外传来响动!
“笃、笃。”
这是梁杉拄拐的声音,再往床边一看,轮椅果然安安静静地停在那里。
得,这下被抓现行了!
就像听到家长开门的调皮小学生,谢小婉瞬间乱了针脚,不知究竟是该站在原地还是找个地方躲躲。
“嘶!”
她一咬牙,双膝弯曲,决定先蹲在桌案内侧。
不料忙中出错。
焦急之下,身形也变得十分笨拙。
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响动过后,终于打翻了桌案上的笔墨纸砚,东西散乱满地。
谢小婉眼前一黑。
与此同时,梁杉推门而入。
“你……你要造反?”
男人先是一怔,很快冷静下来。
他缓步上前,弯腰拾起被谢小婉碰到地上的弯刀——早知该把这东西仔细收拾起来,否则她如此笨手笨脚,伤到哪里可怎生是好?
微微侧首,二人大眼瞪小眼。
谢小婉不是第一次与梁杉这样近距离接触,却是第一次如此紧张。
扑通,扑通!
心脏要跳出来了!
“怎么,”
梁杉却很淡定,勾起他自带唇线的嘴角:“怕我用刀伤你?”
“才、才没有!”
熟悉的声线唤回了谢小婉几分勇气,她强作镇定地从桌案底下爬起来,拍拍身上尘土,清了清嗓子:“我我我、我不怕大当家的杀我。”
“但但但死之前,你、你得让我做个明白鬼!”
“……”
梁杉直起身子,垂眸:“可以。”
谢·根本没在怕的·小婉,哆哆嗦嗦地用手指向飘落地面的那张人物关系图。
费劲启唇:“这、这是何意?”
当下宣纸已经被打翻的乌墨浸染,看不出本来面貌。梁杉也不打马虎眼,示意谢小婉将东西捡起来,开口:“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山中近来不甚太平。”
“辛夷他们巡山之时,曾瞧见过外人闯入的痕迹,却抓不到现形。原因简单,便是对方不愿‘打草惊蛇’。”
这种情况,“内鬼”作祟的可能性极大。
“原是不打算疑心到你们身上,可自打你来之后,寨中的确发生过几次非同寻常之事。就连齐修齐致远,与你之间也有着难分难舍的联系……”
说到此处,梁杉淡漠的声线隐有波动。
空气中弥漫着几不可闻的醋味。
“所以,”
谢小婉想了想,道:“致远用了假名,他其实姓齐,与雍州城的州官是一家子,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