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和娘娘一模一样,即便是跟娘娘朝夕相处,方姝也分辨不出有什么区别,所以肯定是娘娘无疑。
样貌像她,又不像,娘娘的五官偏艳丽,眉峰纤细,眉尾朝上,瞧着有些凶。
他的眉峰稍宽,有男孩子的阳刚,又带了一些中性美,脸上少了病态的苍白,显得红润许多。
娘娘的脸色是长期生病导致,这个一时半会应该改变不了。
除非‘她’脸上化了妆,离的远,瞧不清楚,方姝也不敢肯定‘她’有没有易容。
这个时代有易容,她知道,其实现代也有,很多厉害的化妆师,可以把自己画成别人,粗看一模一样,根本瞧不出区别。
方姝凑近了些,可惜,人委实太多,她最多只能接近一两步,很快又被挤了出来。
这可是新科状元,结交一番,或是沾沾喜气也行,大家都是拼了命的往前挤。
状元也大方,身边有人发钱,一抓一大把的铜板,花生,糖,嗖嗖的往人群里扔,引得众人哄抢,边捡钱,边跟着走,一片喜庆。
方姝实在挤不进去,处在外围很是着急,她想确定一下,宋长生到底是不是娘娘?
一定要知道。
方姝突然大喊了一声,“娘娘!”
这个称呼跟了她很多年,如果真的是她,她不会没反应的。
正常人都会第一时间回头。
方姝等着,如果她回头了,就是娘娘无疑。
可惜,‘他’没有回头。
是没听见吗?
方姝深吸一口气,刚要继续喊,木槿突然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整个人从人群里拽了出来,一直拉到角落才放开。
方姝有些不解,“怎么了?”
木槿很是着急,“方姝,你平时挺聪明的,今天怎么犯糊涂了?后宫都没了,‘娘娘’还能随便叫吗?还好没人反应过来,要是被人发现了,可是要杀头的。”
她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方姝陡然醒悟过来,是啊,她刚刚好像确实有些冲动。
以及那个可能真的不是娘娘,第一,娘娘没那么冷漠,望向众人的目光像看蝼蚁一样,不甚在意。
第二,‘他’对‘娘娘’这个称呼没反应。
难道真的是娘娘的龙凤胎弟弟吗?
可是娘娘说的妹妹代替弟弟入宫又是怎么回事?
娘娘身上好多古怪的事啊。
方姝猜不透了,她对娘娘的感情也比较复杂,把她当朋友,但是一旦她过度接触,或是露出什么凶态,又会怂怂的远离。
好几次了,若即若离,娘娘应该感觉到了,所以如果他真的是娘娘,听到她的声音,不想鸟她也是正常的。
方姝心里有些难受,想想是自己自作自受,又释然了些。
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能勉强。
她是娘娘也好,不是也罢,似乎都跟她没关系。
最要紧的是,如果她真的是男的怎么办?以后连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
女人就是女人,不该和男人有什么男性朋友,尤其是这个时代,而且娘娘对她……有点特殊,她不可能假装不知道。
所以无论她是男是女都一样,没结果的,不如早点断。
方姝叹息,她更希望娘娘就是娘娘,女孩子,喜欢男人,俩人还可以一起讨论谁谁谁长得帅,哪家的公子俊俏之类的话题。
这样可怎么聊啊,她是女孩子,喜欢女的,见面都会有点尴尬。
他是男的,喜欢女的,更尴尬了,因为她正好是女孩子。
她是不相信男女之间有什么纯粹的哥们感情,男男之间都有可能变弯,更何况男女,不小心就在一起了。
方姝回来后还在为这事烦恼,木槿倒是没心没肺,在一边包灌汤包,来了几个客人,话题不出意外,围绕着新科状元。
什么新科状元好年轻啊,居然还未娶妻,媒婆快把宋家的门槛踏破了。
方姝叹息一声,搁下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安安静静做羹。
她又开始琢磨新东西了,因为很多卖家说,她们店里缺一样主食,汤汤水水之类的。
刚吃完灌汤包,都想喝些清淡的,粥啊,或是蛋汤之类的,方姝觉得有道理,于是开始钻研羹,因为其它的没有难度,想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做,所以更想研究羹。
羹是主食,也很清淡,配灌汤包顶好。
灌汤包毕竟是肉做的,多多少少有些油腻,她是晓得的。
羹用了豆花,嫩竹笋,和小冬菇,蛋花,掺和起来加淀粉勾兑而成,第一次只做了一小锅,先试试大众的口味,适不适合他们?
推销的工作一向是方姝做的,木槿跟别人沟通不来,她好跟客人吵架。
一次是因为别人说李斋吊儿郎当,是靠走关系才上位的。
一次说别看俩小姑娘正正经经的,其实每天晚上都有马车到门口,也许是做那生意的。
还有一次想调戏她,被她抄起茶杯泼了一脸的水。
方姝开始以为只有自己变了,其实木槿也变了,变的大胆了许多,果然,皇宫是个让人只能小心谨慎,变胆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