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不记得是多大的时候来过一次皇宫,只模模糊糊听人提起那日过后,这娃娃亲算是定下了,当时白家上上下下无一不是欢呼雀跃,自古与皇家结姻亲者,哪个不是鲜衣怒马,钟鼓馔玉。白家虽不缺这些个奢侈玩意,却也乐得地位上升,至少无人敢小瞧白家出来的人。
当值太监扯着极尖的嗓子喊道:“国师携大公子觐见!”
白晓生松开白歌的手,到了这里也就不怕他跑了,走上这一阶一阶的白玉石梯,便没有了回头路。
白歌心里直打鼓,这太监的声音虽然难听,可架不住它穿透力强,一个接一个太监轮番传向承明殿,保不齐就传到了那个姑娘的寝宫中,到时候又是一番苦头吃,眼下也只能祈祷她听不到了。
白晓生察觉到了白歌的不安,问道:“你当真不愿娶那公主?你不是喜欢长得好看的姑娘嘛,她还不够好看?”
白歌撇嘴道:“好看是好看,可她的性子比娘还烈,我怕娶回家没几天就把我折腾死了。”
白晓生笑了笑,可不承认自家那位夫人性子烈。
很快进了承明殿,此刻已不是早朝时间,殿内空无一人,只有几位太监守在门口,白晓生上前问:“陛下可是在大殿之后。”
太监道:“陛下在大殿后小憩,等候国师!”
白晓生没有迟疑,径直向殿后走去。
殿后焚香烹茶,一略显富态蓄短须圆脸的中年男子正斜躺于卧榻上,一手拿着黄色的折子,看得哈欠不止,倦意十足,时不时眯眼强行驱退睡意。
还有几位太监侍奉左右。
白晓生跪拜行礼:“臣白晓生见过陛下!”
“臣白歌见过陛下!”
白歌曾经也被封过官,闲官,闲着闲着都忘了是什么官了。
皇帝见到来人,顿时笑容可掬:“国师来了,快快请起。小白也回来了,快到朕身边来,许多年不见,小白都长这么大了,朕都认不出了。这长得跟你爹一样,真是俊俏啊,一样的白。就是看起来有些瘦,国师你给他多弄点吃的,好好的男子汉,不得壮点。”
白晓生格外拘谨,恭敬拱手:“是陛下,微臣一定照办!”
白歌只被无极门那两位师伯如此热切地捧手过,皇帝那肥胖的腻手湿乎乎的,白歌深感不适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尴尬地笑着。皇帝却乐此不疲,合拢的手丝毫没有收回去的意思,问道:“小白这段时间去哪了,连国师他都不知道,什么事连自己亲爹都不能说?”
白歌挤出笑容,答道:“臣去无极门探望母亲了。”
皇帝闻言露出贱兮兮的笑容:“探望云霄上尊,这也不能跟你爹讲?难道说国师与云霄上尊不合,两人闹矛盾了?”
白晓生想插话,奈何皇帝没有让他开口的意思,只能安静地站在一旁。白歌偏头看了一眼,这次是真心笑道:“那倒没有,是我跟我爹吵了一架,一气之下我就离家出走了。”
皇帝一如既往笑着看向白晓生:“国师当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