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萍说的,这面具要每隔十二个时辰便要取下来用药水浸泡,否则损坏了面具不说,还对自己的肌肤不好。
昨日一早,她睡得稀里糊涂的被萧长萍叫起来取了面具,浸泡好了又给她戴上,萧长萍才离开的。
可是,萧长萍还没回来,今日需要她自己取。
萧长萍并没有告诉她取下来的方法,只说强行取下的话,会伤了面上的肌肤……
眼下时间到了,她可怎么办?
沈月华顺着耳后的位置摸了摸,到底没敢擅自往下取。
她起身换好衣服,琢磨着要不要硬着头皮去找萧玉宸,如今她身边知道这面具的取法的,除了萧长萍便是萧玉宸了。
好像除了找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沈月华叹了口气,刚决定要硬着头皮去问问,却在不不经意间扫到了铜镜里的自己的时候,微微一愣。
这铜镜里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人……是她?
是了,她起来还没有梳妆。
她从小锦衣玉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梳头这些活计都是她身边的花云做的,便是这次从凌云寺回将军府之后,也是萧长萍一手揽了过去,沈月华哪里会自己梳头。
昨日倒还好,萧长萍给她戴面具的时候,就顺手帮她捋好了头发,可今日……
沈月华有些头疼。
她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败在这件小事上,不由得有些懊恼。
不过,虽然自己没有亲自动过手,但到底看多了花云的手艺,沈月华想着,应该也没有那么难。
一刻钟之后。
她甩了甩举得有些酸痛的胳膊,再看着铜镜里折腾这半天依然歪歪扭扭就像是软脚虾的发髻,沈月华欲哭无泪。
面具的事情耽搁不得,她再这样折腾下去,头发梳不梳得好另说,这张脸皮要毁了。
在连叹了三口气之后,沈月华决定,还是先去隔壁找萧玉宸,问问怎么取下面具的事情,然后再来琢磨这发髻的问题。
既然决定了,她便也没耽搁,起身便去了。
沈月华过去的时候,萧玉宸正在案几前批折子。
听到脚步声,许是知道是她来了,他顺势抬起头来,看到她的一瞬间,萧玉宸神色清冷从容,看起来倒像是跟平常一般。
但沈月华明显感觉到他的目光似是在她头顶上多停了那么一瞬。
只一眼,沈月华就感觉头皮发麻,丢脸得很。
但眼下确实也顾不得了,她只祈祷萧玉宸应该不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
院内都是自己人,她便主动开口道:“殿下,这面具该如何取下,今日的药水还没浸泡……”
底下的那张脸是她自己的,她当然比任何人都着急。
沈月华的话才说到一半,眼神不经意间掠到萧玉宸手边的玉瓷碗的时候,才看见里面装着朱红药水,看他从容自在的姿势,难不成是料定了她不会,在这里等她?
是了,萧玉宸心细如尘,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
沈月华从那玉瓷碗上收回了目光,便见萧玉宸起身,言简意赅道:“坐。”
她有些不自在,别扭道:“殿下只需告诉我应该注意哪里和技巧便是了。”
她自己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