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宗魅情仙子因对冰清仙子的道侣乱始终弃,惨遭报复凄惨而亡,两人一前一后香消玉殒,着实让吃瓜群众唏嘘不已。
百花节闹闹开场,最后无疾而终落得一地鸡毛。
中殿当时在场来自各大门派的上百人,事后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还会心有余悸,描述给好友同门时都是一副心有戚戚焉的表情。
尤其是那些部分衰老的修士,发现衰老的皮肤不可逆转,用了多少养颜膏都没用,想找那间药妆店的麻烦却发现对方早已人去楼空,只得将百花节抵制上了。
税收本就不富裕的金陵城,登时雪上加霜。
据说有人在花楼看到城主,对方借酒消愁白了大半头发。
有人好奇探究当日事情经过,但段景生事后用灵石封了他们的口,他背靠庞大的翰天宗,又是修为高深前途无量的仙首,没人敢和他作对不给他面子,所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并没有流传出去。
段景生仍是那个高高在上交口称赞的仙首。
这些深受其害的修士不敢和他作对,记恨盯梢的目标就转嫁到兰歇身上,兰歇既没有高深的修为也没有庞大的宗门,根本无力反抗,他不仅半张脸留下不可逆转的疤痕,还从女修仰慕爱慕的名士沦为过街老鼠,东躲xī • zàng,很快就销声匿迹了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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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医馆。
在沁凉雅致的房间里,御兽门弟子正在议论自家师兄和林秋白的感情进展,突然之间门就开了。
宁朗拎着一大袋子吃食回来,一眼就看见一帮萝卜头在床榻上打打闹闹,他将吃食放在桌子上皱起眉头:“你们又闹腾什么,都从床上下来别把床弄塌了。”医馆床榻都是竹木拼搭,显然并不能承受太大的重量。
御兽门弟子们乖乖应声,依次爬下床榻。
宁朗又训了几句,然后把吃食分给他们:“都过来吃东西。”
弟子们欢呼一声,迫不及待过来扒拉布袋,里面吃食琳琅满目精致诱人,八宝鸡、糯米粥、糖团子应有尽有,他们欣喜之余又有些疑惑:“宁师兄,这些东西看上去都好贵,你发财啦?”
宁朗脸一红:“没有的事,这是林仙友买的。”
御兽门弟子对视一眼,意味深长拖长声音:“哦——”
宁朗脸更烫了,但仍然板着脸:“瞎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吃你们的东西。”
御兽门常年住在深山老林里,平日里和苦修似的,这才是这帮小萝卜头第二回下山,对这些制作精美的食物眼馋不已,但御兽门虽然位于百宗前列,却是出名的穷宗,因为御兽门长老们都佛系得很,不懂的发展副业,宗门里人人都都穷得叮当响。
宁朗之前连给师弟买药的钱都拿不出来,更别提买这些昂贵的吃食。
难得有机会吃到这样的美食,御兽门弟子敞开肚皮狼吞虎咽,心里更加愿意林秋白来当他们师嫂。
御兽门弟子摇头晃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宁朗觉得好笑:“这些东西这么好吃,都自比鸡犬上了?”
御兽门弟子纷纷点头,狼吞虎咽吃的速度太快有人噎住打了两个嗝,宁朗摇摇头准备出去问人要点水,正巧林秋白拎着壶凉茶走进来,一眼就看跟公鸡打鸣似的小萝卜头:“噎住了?”
宁朗无奈点头:“他吃得太快,也是我没拦住他。”
“喝点水润润嗓子,”林秋白倒了一杯凉茶递过去,一杯凉茶下肚小萝卜头立即就止住打嗝,宁朗在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还不和林仙友道谢。”
御兽门弟子争先恐后:“谢谢林哥哥。”
林秋白笑着点点头,在宁朗对面坐下,思索了一会儿问:“你们到金陵城仅仅是为了参加百花节么?”
“其实我们只是路过,”宁朗如实说道:“想必你也听说过御兽门宗主意外离世的消息,那是我们的师尊,自从师尊从南海回来后就身体恶化溘然长逝,所以我们想去南海弄清事情的经过。”
林秋白:“原来如此。”
宁朗:“有一个说法,南海连通着酆都,这只是传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确有其事,但师尊亡故前的确魔气缠身,所以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
虽然言辞简练,但宁朗是被师尊一手带大,其中暗蕴的情感不言而喻,谈到这样的话题他表情都变得沉重起来。
林秋白心想好巧。
他原也是打算前往魔域酆都,他并不知道入口在哪里,正巧能与宁朗他们结伴探探南海,于是他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宁朗自然万般乐意:“既然秋白也去南海那我们不如一道也好有个照应。”
此事就这样被敲定下来。
宁朗从袖口掏出一封请柬,表封描白里页写着寥寥几句话:“当时从南海回来后突然暴亡莫名其妙仙逝的人非常多,其中千秋万法宗仙逝了八位分神期长老,由他们牵头邀请大家一起去南海探明原因。”
林秋白盯着那封请柬,忽然间就想起自己为什么总觉得段景生似曾相识。
因为,他们的确是旧识。
几十年前,他刚从上个快穿世界进入到这个世界,他现在才知道其实是同一个世界,但当时他并不知情,之前所有记忆又被系统抹去,除却满身令人觊觎的宝物,他一无所有。
当年他们懵懂无知踏入这个世界,第一个认识并结交的人就是段景生。
那时段景生籍籍无名,也是个在底层混日子的五灵根废人,因缘巧合林秋白帮了他一次,两人相识之后很快结为好友。一次偶然机遇他们发现了白月仙君遗留的洞府,还在里面救了触碰机关命悬一线的千秋月门弟子。
林秋白本身对白月仙君洞府无甚兴趣,根本没有和他们争抢的意思,但段景生早就受够了每日被人轻贱打发蝇营狗苟的生活,何况他生性贪婪怎么愿意放弃这样唾手可得的机会,以己度人他也不相信林秋白甘愿放弃这样的机会,于是他暗暗与那名千秋月门弟子联合,抢走了洞府里的传承秘法,还偷走林秋白淬炼灵根的丹药将自己的伪灵根淬炼成稀有的混沌灵根,最后把林秋白骗入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潭里。
为了和之前低贱被人瞧不起的自己划清界限,段景生巧合得到了易容丹,于是改头换面,如今俨然一副高高在上道貌岸然的模样。
直到看见这封请柬,林秋白才猝然回忆起这段往事。
见他久久不说话,宁朗关切询问道:“秋白,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宁朗是他的好友,何况很快就要和千秋月门打交道,林秋白自然没必要瞒他,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叙述一遍。
听罢,宁朗果然气急败坏勃然大怒,黝黑的脸都气得通红:“这段景生简直就是个畜生,和千秋月门弟子狼狈为奸一路货色!你帮他们,他们不仅不记得恩情还反过头来恩将仇报,这样的人连畜生都不如!”
想想段景生现在无限风光的模样,宁朗恨得牙痒:“抢秘法偷丹药还谋财害命,一个千秋月门弟子忘恩负义,一个段仙首心肠歹毒道貌岸然,真是令人作呕!”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其他御兽门弟子也听得呆了,连嘴里的糕点都忘了咀嚼。
宁朗破口大骂了好一阵子,仍然怒气冲冲:“如果再见面,我绝对不放过他!”
御兽门弟子也点点头,同仇敌忾摩拳擦掌。
林秋白其实早已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他身上宝贝众多,落下深渊后仍然好端端的毫发无伤,从深渊出来就拜入道衍宗做任务去了。
想想之前几次照面,或许对方显然早就把他认出来,但仍然装作没事儿人似的。
林秋白心想,这些年也没想起来这件事,但如今既然回想起来琢磨着也该回报一二。
请柬上约定的时间就在三日后,当晚一行人在金陵客栈里稍作休息,翌日小萝卜头们吃饱喝足,宁朗来敲隔壁厢房的门:“该出发了。”
林秋白拉开门走出去。
此时客栈外面熙熙攘攘围着一大群人,御兽门弟子出行格外标志,一排排烈火驹白羽鹤毛色光亮,威风凛凛,在外面整整齐齐站成一排非常引人注目,只有御兽门出行有这样盛大的场面,回回都引来其他宗门热切地旁观。
前排围观人感慨:“如果不是听说御兽门是苦修,当年我也去拜入宗门了。”
“可惜现在灵兽众多,我们却不懂御兽之道,不然这样走出去多么风光。”
“如果人人都能御兽还有什么稀奇的?”
“我也有同样的感触。”
……
在无数羡慕的眼神注视下,林秋白钻进车銮里,同宁朗他们一道,他自然也就没有必要用飞行法器,有免费顺风驹给他蹭。
旁观到这一幕的众人,转头就把这件事绘声绘色和其他人说了——
林秋白和御兽门弟也子交情匪浅,两人还钻了同辆车銮呢。
*
近似半节车厢大小的车銮在空中疾驰,四蹄生烟在半空中宛如流火划过,林秋白坐在銮矫里磕瓜果,周围御兽门弟子聚拢在他身边,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讲着御兽门趣事。
“二师兄之前喜欢红鹤仙子,经常偷偷摸摸去找她然后时常给我们带一些好吃好喝,不过自从他们分手之后,这样的待遇就几乎没有了。”语气颇为遗憾。
林秋白啃着果瓜:“为什么分手了?”
二师兄还没来得及制止,其他师兄弟就嘴快把他卖了:“二师兄待即红鹤仙子可好了,什么都想到送她一份,结果有一次二师兄捉了只皎月兔想送给对方,却无意中撞见她和另一名修士在洞府胡来。”
林秋白恍然大悟,原来是头顶长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