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尘敲门进屋时,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他愕然地看着跪坐在宗主身侧恭恭敬敬的青年,那青年的样貌和钟长岭格外相似,气息却截然不同。
钟长岭长了一双圆眼睛,又爱笑,看着总有些傻乎乎的,可这位青年眼尾狭而长,透着冷意。
待见礼后,还没等他问出口,青年仰头冲他一笑:“冼尘师兄?”
这一笑,又和曾经的少年重合在一起,冼尘摸摸鼻子,不确定地开口:“善水师弟?”
“是我。”青年笑着点头。
冼尘愕然:“师叔,善水师弟为何……?”
万鹤笙含笑摇摇头:“莫要说出去。”
旁人还不知道钟长岭回来了,不过他本就不能在人前现身,万鹤笙将他带回后,索性隐去他的消息。
冼尘激动了一会儿,看钟长岭身体无事便放下心来,照旧禀报了宗门内发来的传讯后才恭敬退下,只留万鹤笙与自己徒弟共处一室。
钟长岭有些怀疑。
师父这段时日一直将他藏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让冼尘发现他?
他没问,万鹤笙也不说,离开的冼尘同样有此疑惑,却不好问,只能压在心底。
船舱内,万鹤笙道:“多日不见,修为长进不少,可是吃了不少苦?”
换做以前,钟长岭少不得倾诉一二,现在他却只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徒儿还算幸运,得了些机缘。”
“可有本命法器了?”
钟长岭犹豫一会儿,还是低声念诀,召出一柄长长权杖,顶端呈扭曲蛇形,杖身冰凉光滑,似刻有密密麻麻细小鳞片,透着冰凉的锋锐感。
万鹤笙微笑伸手:“让为师看看?”
钟长岭又犹豫一下,还是双手递交过去。
“这柄权杖……”万鹤笙接过,略感受一番后,沉吟片刻,“它还未解封。”
说罢,她松开手,权杖漂浮在半空中,又以指尖从顶端抚到末尾。她的指尖包裹着钟长岭看不穿的某种令人心悸的力量,随着她的触摸,覆盖重重鳞片状纹路的冰冷杖身一寸寸变得光滑。原本浓如墨的深色底也一点点染上金光,璀璨耀眼,接近末端时,后半截权杖慢慢缩小,变得尖锐……
钟长岭震惊地看着权杖一点点变成了一把长剑,泠泠冷光似雪,莹莹生辉,透着如冰雪般的冷意。
“除了剑以外,它还可以变成别的。”长剑浮在半空中,形状再度变化,幻化成一柄长刀。
钟长岭瞪大了眼睛。
此刻,他又像曾经那个有些憨傻的新入门弟子,望着漫天帝流浆好奇又憧憬。
“师父,它还能变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