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师,最近都没见人大美女过来找你啊,你不会是被抛弃了吧?”
乔遇头也没抬,嗓音凉飕飕的:“怎么,你想她?”
“我看是你想人家吧。”同事咋了咋舌,“一天天心不在焉的。”
乔遇面无表情地抽瞅他一眼:“晚上加个班,把这个程序做完。”
同事:???
“乔老师我错了,我开玩笑的,求求你放过我。”
“我晚点要去医院陪床。”乔遇眯了眯眸,“要不你去?”
同事嘴角一抽:“我选择加班。”
“嗯,你的选择我会如实转告刘教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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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医生,今天又是你夜班啊?”朱姐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唔。”随菀刚下手术,在办公室椅子里瘫着,“最近夜班之神对我还不错,今天晚上希望能平安度过吧。”
朱姐:“加油!明天早上给你带酸辣粉!”
“好啊,谢谢朱姐,那我就不客气了。”
很快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下班的下班,手术的手术,偌大的屋子里冷冷清清的,放眼望去满目白色。
随菀叹了一声,给自己随便点了个外卖,然后继续瘫在椅子里,为晚上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养精蓄锐。
是夜。
差不多两点,她已经被叫了八次。
“随医生,32床说伤口痛得不行,要你去看看。”
“好我马上来。”
随菀站起来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快速走出值班室。
32床是个刚做完胆囊切除手术的中年女人,夜里没人陪床,一个人挺可怜,也没钱请护工,护士便特意照看了些。
随菀给她检查完伤口,神色没什么变化。
“目前恢复得挺好的,疼也正常,如果实在忍不了就开点止疼药,可以吗?”她询问患者意见。
“好的,谢谢医生。”女人脸色有点苍白,但还是挤出一丝笑。
随菀也笑了笑:“你儿子明天过来吗?”
“嗯,他明天就来,这两天工作实在太忙了,又不敢请假,麻烦你们了医生。”女人叹了叹,“你知道的,我们这经济状况……”
“理解。”随菀给她调了调靠背高度,“你休息吧,吃完止疼药应该会好些。明天你儿子过来记得嘱咐他,饮食要清淡,胆囊切除后消化功能会受影响,以后也不能吃太过油腻和刺激的食物。”
“好的,谢谢医生啊。”
“客气了,有事再叫我。”说完冲她莞尔一笑,转身离开病房。
另一张床边上的男人,她始终没给一个眼神。
刘教授已经睡着了,乔遇却不怎么睡得着,原因是临床的大妈一直疼得在□□,他只好帮她叫了医生。
大妈也还没睡,吃完止疼药不再难受了,开始忍不住想唠唠嗑。
“随医生真是个好人。”她望着门口的方向,满脸感激的笑,“我那会儿终于排上手术了,却凑不齐医药费,还是她帮忙垫的。”
乔遇微垂着眸,目光有些晦暗不明,语气也轻得若有似无:“是吗。”
“是啊,明天我儿子取了公积金出来,就能还给她了。”大妈转头看向乔遇,“你爸爸是随医生给做的手术吧?”
两人关系被误会,乔遇也没解释,只有些木讷地“嗯”了一声。
“随医生技术很好的,你爸爸一定很快就能康复。你别看她一个女孩子,可厉害了。”
乔遇不自觉牵了牵唇,看过去:“您也是吗?”
“我不是,我这是崔医生做的。”大妈笑了笑,“我要是心脏有毛病,我指名找她。”
乔遇后半夜才睡着。最近很多记忆排山倒海似的浮现起来,心里一直兵荒马乱。
睡着前,他依稀听到外面混乱吵闹。
第二天早上,他去食堂给刘教授买早餐,鬼使神差地多买了一份。
回到住院部的时候,顺口在护士站问了句随菀,才知道她从昨夜进了手术室,到现在还没出来。
医生办公室传来护士长略高的嗓门:“这酸辣粉是给菀菀买的,你别动。”
“朱姐,我没想吃。”这是个男医生,“我是告诉你这粉等等都糊了。”
“糊了也不给你。”护士长顿了顿,又道,“要不还是你吃这粉吧,糊了她也吃不了,你把肉包子给她留着。”
男医生:“朱姐,这一荤一素,您真是给我安排得明明白白。”
“怎么?你不是想追她吗?几个肉包子舍不得?”
乔遇指头微顿,捏紧了手里的早餐袋子。
晚上去陪完床,白天还要正常上班。
乔遇忙了一天都有些浑浑噩噩,总觉得脑子里有一些模糊的念头在晃来晃去,有一道模糊的影子,却又很清晰。
他越不想承认,不敢承认,那种念头就来得越发汹涌。
真的是好久没在单位门口看见那辆车了,往日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那辆红色轿车的引擎盖边,无视所有其他人的目光朝他微笑摆手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他每次都是冷漠以对,可下次她还会笑得同样灿烂。那段时间他为此烦恼过,郁闷过,但似乎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那样的她会从他生活里彻底消失。再见面时,就好像陌生人一样。
这种心口空落落,还时不时泛疼的感觉,似乎在提醒着他一个事实。
正在准备下班的时候,突然来了个电话。
是个陌生号码,乔遇疑惑地摁下接听:“喂?你好。”
“你好啊小哥哥,还记得我吗?”那边是个年轻女声。
乔遇眉头一皱:“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