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界的泥石流");
禅院家的族长院落在所有人的眼神中,
变成了一片废墟。
或者说,在禅院甚尔踏入族长院落后,所有禅院族人心里都有了预感,
族长大院保不住了。
禅院家除了族长外,
还有那么几个负责后勤和族务的长老,他们听说此事后立刻跑过来,然后老头们惊愕地发现,族长院子外居然没有一个管事的族人!
一个老头用拐杖戳地:“扇呢!?”
仆从虚弱地说:“在里面。”
“躯俱留的队长信郎呢?”
“……队长昨天出任务了,还没回来。”
“直哉呢?族长遭到袭击,直哉没事吧?”
“……直哉大人早早就进去了。”
几个问题问下来,
禅院长老们眼前发黑,怎么关键人都不在呢?
最后一个老头不抱希望地问:“甚一在吗?”
禅院甚一作为的中坚力量,在禅院家有较高话语权,现在只能矮子里拔将军了。
一个族人立刻说:“甚一大人在自己院子里休息呢。”
“这都什么时候了?!快去将他叫过来!!”一个干瘪的老头愤怒地咆哮。
但很快就有族人跑过来说:“甚一大人说他在加强禅院的防卫,
暂时没空。”
禅院长老:“防卫?有外人进攻禅院吗?”
“……额,甚一大人说,
今天那个、唔,甚尔大人回来,
不管他怎么闹,都是禅院自己的事,
但是……”
那个族人额头见汗,
他小声提醒说:“貌似那个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在追求甚尔大人,万一她跟着来禅院闹事……传出去就太丢人了,
所以甚一大人说他在防备九十九由基……”
禅院甚一给出的理由是如此的冠冕堂皇,
长老噎得半晌说不出话。
就在长老准备叫人一起进去时,轰隆一声,族长外墙上挂着的、最后一个完好无损的门板被人一脚踹成碎渣。
禅院甚尔手上拎着一把超长砍刀杀气腾腾地走了出来。
他手里拎着一个小孩,
那正是禅院直哉。
禅院甚尔将禅院直哉扔了出来,一个长老看到后大惊失色:“禅院甚尔!你居然对直哉下如此毒手?!”
禅院甚尔冷笑,他的声音沙哑,满身血腥和杀意:“看清楚了,这小shǎ • bī身上的伤痕是禅院扇的焦眉之赳烧出来的!”
长老:“额。”
紧接着甚尔弯腰,将半死不活的禅院扇丢了出来,最后是倒霉蛋禅院直毘人,禅院直毘人身上好几个血窟窿,血流如注,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了。
“这两个才是我捅的。”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禅院族人全都噤若寒蝉。
“别来烦我!”甚尔吐出这么一句话后,拎着砍刀扬长而去。
这之后禅院族人才陡然过来,蜂拥而上,开始飞速救治两大一小这三个重伤患。
有擅长侦查的族人立刻调查现场,很快还原了之前族长院子里发生了什么。
最初应该是禅院扇暴打禅院直哉,将禅院直哉烧得嗷嗷叫。
然后禅院甚尔和禅院直毘人之间爆发了战斗,虽然禅院直毘人的投影咒法的确很快,但禅院甚尔的身体太变1态了,他硬扛着禅院直毘人的拳头暴打五十八岁的老头禅院直毘人,恨不得将禅院直毘人捅成马蜂窝。
但禅院直毘人不是最倒霉的,禅院扇教训了禅院直哉后,一冲进去就看到自己二哥被甚尔压着打。
禅院扇英勇无畏地冲了上去,想要证明自己才是最强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禅院扇承受了甚尔没发泄完的怒火和暴戾,按照医生的说法,禅院扇需要躺床上喝汤半年以上。
相反,禅院直毘人的伤势比较好处理。
因为在甚尔捅过来的时候,直毘人依靠丰富的战斗经验发动术式,即便无法彻底避开攻击,但他还是成功让开了关键部位,主动让刀锋落点变成脂肪,无损内脏和血管。
至于禅院直哉,这小孩的伤势看着可怕,其实也不严重,禅院扇烧的时候尚有理智,知道不能真的打死。
而且禅院直哉的实力不足,禅院扇打一个直哉还是绰绰有余、甚至可以留手的。
顶多……唔,直哉被烧成了光头,有点有碍观瞻吧。
禅院家的医生为伤患忙碌着,甚尔没去理会这些琐事,在离开变成废墟的族长大院后,他有些茫然,心空了一块,竟不知道该做什么。
甚尔想要离开禅院,但想到瑛纪的问题还没解决,他还不能一走了之。
可是禅院并没有他可以停留的地方,这里不是他的家。
甚尔只是停顿了一下,继续朝着禅院家的大门走去。
等他来到大门口,这才发现禅院甚一正单腿弯折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另一只腿自然下垂,手里还拎着一个酒壶,正在喝酒。
禅院甚一穿着黑色浴衣,黑色长炸毛自然落在地上,他放下酒杯,看着满身血腥气的甚尔,皱眉道:“就知道打打杀杀,生气了就打人,你多大了?”
禅院甚尔冷漠地说:“真不好意思,在禅院,我只学会了这种东西。”
禅院甚一恼火地说:“那你也不能因为瑛纪烫头就跑回来打人!”
禅院甚尔:???
禅院甚一还在说:“现在的年轻人追求时髦,女孩子也喜欢有个性的人,那个九十九由基就说瑛纪的皮肤比较白,不过她喜欢你这种巧克力色……额。”
说了两句,禅院甚一发现话题跑远了,他连忙正色说:“你和瑛纪虽然是双胞胎,但不可能一直一模一样,瑛纪喜欢烫卷毛,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禅院甚尔刚开始满头雾水,听着听着算是捋清楚禅院甚一的思考回路了。
原来禅院甚一以为他是为了瑛纪换造型跑回来打人的?
……噫,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甚尔哼了一声:“一般人换发型,都是想换个心情,肯定是家里发生什么事让瑛纪心情不好,他才想烫头的!”
禅院甚一觉得这完全是无稽之谈:“胡扯八道!我还经常让人帮忙挑洗发水呢,难道也和家里有关不成?!”
禅院甚尔:“……”
他表情复杂地看着禅院甚一那头长炸毛,一时竟哑口无言。
禅院甚一不觉得留头发是什么大事,甚至他觉得这是很好的攻击手段:“将咒力覆盖在头发上,关键时刻不仅能保护脖颈,还能攻击咒灵,这是身体武器的一种,当然要好好保养。”
确定了禅院甚尔的确是因为烫头的事回来捣乱,禅院甚一拎着酒瓶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