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灵神也能被相机拍到?”贺群青手里拿着照片,反复对比孟蓓蕾和她身边的人,其中就有小时候的李乔尼。
虽然照片里这些人没有互动,每个人只是直挺挺的站着。但的确,这张照片里的孟蓓蕾,看起来就和真正的活人一样。首先那一头短发,就称得上不修边幅,还有照片里孟蓓蕾的肤色,也远没有如今这么瘆人。
“被拍到?应该不会吧,”林况挠着下巴思索,“灵神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的,已经够邪门儿了,跟鬼都没什么区别,要是还能像真正的人一样生活,还能被相机这么清楚的拍下来,那也太逆天了,得是什么水平的想象力啊?还有村长,昨晚我已经见过年轻人翻出他的大照片,这一张照片里的村长,起码要年轻二十岁。你说李乔尼能在二十年前就幻想出孟蓓蕾?不,不对,”林况嘶了一声。
“之前上课的时候,孟蓓蕾不是说他们磨合了十五年吗?要是这个女人是孟蓓蕾,再往前磨合,那李乔尼都能给磨成精卵分离,不是,连他爹妈身上富含他的那点细胞都还不存在呢,那种艰苦的条件下,他要是还能修灵神,那他也不是人,他是真神啊。这样的话,村长可不仅得给孟蓓蕾上户口,他们全家都供起来好了。”
贺群青听得目瞪口呆,把照片放回林况手里,说:“我明白了,这个女人肯定是一个曾经存在的活人。至于她和孟蓓蕾有什么关系,我们抽空再问问其他年纪大点的村民,应该就能知道了。”
除了这张照片,李乔尼的旧居里再没有其他线索。两人按原路返回,走出一段,贺群青暗自松了口气,林况嘲笑他:“瞅你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搁了,要是刚才我们被人发现,谁都能看出你干坏事去了好吗?”
贺群青只假装没听到,边走边吐出一口浊气。
谁让这个副本生活气息实在太浓厚,这次找线索,硬生生给他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就好像他不是在游戏里,是在现实里砸碎普通人家的后窗,钻进房屋里一样。
“哎呦,贺肖,你又给我装聋?”林况胳膊熟练一伸,去勾贺群青脖子。
贺群青对他偷袭更熟悉,一弯腰错过他的手臂,反过来按住林况手腕,嘴里说:“别动手……”
“别动手?”林况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个坏意的笑容,呵呵道,“林哥是在身体力行教你做人,一般人我还不教呢。”
“教我做人?”贺群青也笑了,“怎么教的,这么教?”他一把勒住林况脖颈,“是不是这样?”
林况胳膊肘拼命怼他,“放开,你放开!卧槽,你——你小子动真格的,你要勒死我啊!咳呕——”
“没事吧?”贺群青赶紧放开他。
“操,今天有事的是你!”
“……!!!”
贺群青被林况追出小巷,耳边忽然听到念经的声音,赶忙示意林况听。
林况缓缓站住脚步,随着倾听,脸上笑容也收了起来。
“村长的白事,”林况返回小巷口,那里地势稍高,他分别眺望村长家和念经声传来的两个方向。
比起村长家,此时村外竟然要更加喧哗。
那里传来的念经声囫囵不清,有沙沙的杂音,像是音质很差的音箱播放出来的。
贺群青也回到巷口,和林况一起望去,果然见到临近村口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搭起了一个白顶棚子,那才是为村长办丧事的灵棚。怪不得之前经过村长家,只远远见到有些人披麻戴孝的进进出出,总觉得少了什么。
林况这时候灵光一现,猜到丧事怎么办到村外去了,开始为自己鼓掌,“唉,我现在真佩服我自己。”
贺群青看他一眼,见他跃跃欲言,就等着自己发问了,于是淡淡哦了一声,继续遥望村外的灵棚。
林况:“……”
贺群青:“……”
“贺肖?”林况磨牙,“贺肖?”
“你请说。”
“……你不懂,意外横死的人不能在村里办葬礼……我跟你说个毛线,赶紧走吧!”
贺群青失笑,两人回到大路上,第二步还没迈出去,呼的平地里起了一阵狂风。
天色顷刻间黯淡下来,林况和贺群青同时抬起头,定睛到空中被风卷过来几片黄纸,扯来扯去,歘的拍在道路石砖上,又向前连连翻滚,竟然是灵棚那边飘过来的纸钱。
前一刻还清明的天色,突然阴云密布。
四下里光线昏暗的如同倒退回几小时前的凌晨。
正在这时,一道雪白闪电猛然击穿阴云,照亮了大半边天空。
村里的动物不知是不是受了惊吓,鸡牛鸭狗叫声连成一片,更有猪叫骤然响起,那声音格外凄厉响亮,穿过呼呼风声传过来。
同时,头顶掠过的闪电,也照的一旁林况脸色惨白,额角有了水珠。
雨水?
贺群青起初想,但下一秒,他意识到不对。他自己站在风里,脸上凉而干燥,根本还没有落下一滴雨水。
轰——隆隆隆隆——
雷声在极低的天上轰鸣,林况身体忽然摇晃了一下。
“林况?!”贺群青一把扶住他,心里惊疑不定,“你怎么了?”
满头大汗的林况瞬间回神,但神情仍十分怪异,他站定脚步,看向对面白墙之间的一条小巷,忽然,他脸色扭曲,竟然像是为了什么而暴怒了。
下一秒,贺群青都没拉住他,林况拔足狂奔,冲进了那条小巷!
“林况!”
贺群青追在后面,紧盯着林况的背影,只见对方两条腿迈的极大,黑衫下摆翻飞,疯了似的往前跑,贺群青一眨眼,前头就没人了!
“林况!!”
贺群青差点撞上拐角,前方出现两条岔道。
就在这时,此起彼伏的猪叫吸引了贺群青的注意,他喘着气愣神,觉察到先前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猪叫声,如今竟然已经离他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