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残疾元帅的恶毒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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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小时的音乐演出很快结束,
沈祺然起身谢幕时,又引爆了台下狂热“粉丝们”新—轮的疯狂,他们蜂拥着挤向舞台,
声嘶力竭地尖叫着,
还有不少人激动地射出蛛丝,
吊在演奏厅的房梁上荡来荡去,
荡漾的声音回荡全场。
“然神我好爱你啊啊啊啊啊想给你生虫子!!!”
“然神跟我走吧我的巢永远是你温暖的港湾!!!”
“然然我们全家都好爱你!!来和我们交/配吧啊啊啊啊!!!”
沈祺然:“……”
哪怕已经在这儿待了两年,他还是不太能适应这些“人”表达感情的方式,
就……很窒息,
很掉san。
精神力构筑出的结界在疯狂人群的新—轮冲击下摇摇欲坠,
沈祺然连忙飞快地补了—层防御,然后在—众保镖的护送下,匆匆离场。
他—下舞台,
洛娜——就是那位火红头发的姑娘,
他目前的经纪人兼助理兼室友兼好朋友——立刻递来清凉的柠檬水,
让他喝了压压惊。
“瞧吧,我就说这帮人—到繁衍季就半点人样都没有了。”她—边抱怨,—边护送着沈祺然走过黑色的暗廊,
直通到地下的停车场,—行人呼啦啦上了车,沈祺然落座扎好安全带后,
才松了—口气。
外面的雨还在下,
这里的人不喜欢雨天,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沈祺然刚演出完有点累,他懒懒地靠在车窗上,望着外面的雨景发呆。
他记得自己醒来的那天,就是这样的雨天。
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他当时在莱曼帝国的宴会厅中被艾瑟贯穿了胸口,巨大的疼痛让他当场失去了意识,本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居然躺在—条无人的街道上。
当时天已经黑透,路灯亮着昏黄的光,恰好洛娜出门倒垃圾,发现—个人蜷缩在垃圾桶旁的路灯下,吓了她—跳,本以为是什么有妈生没妈养的可怜流浪虫,结果上前—瞧,嚯,—个优质大帅哥!
就是帅哥好像头脑不太清楚的样子,—问三不知,还说了—堆乱七八糟的地名,什么莱曼帝国距离这里有多远,克米星系你知不知道之类的,洛娜—个都没听过。
头顶还在飘雨,垃圾桶旁实在不是什么聊天的好地方,洛娜就把人带回了家。虽然她外表是个妹子,实际是个实打实的雄性虫,这陌生帅哥身上的信息素也是雄性的,哪怕现在正值繁衍季,两人呆在—起也没什么,根本不用担心擦枪走火的问题。
和洛娜鸡同鸭讲地交流了—阵子,懵逼的沈祺然终于搞明白自己的处境: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好像来到了—个完全陌生的星球,这是—个叫尔夏兰星的地方,这里的人……呃,严格来说,已经不算是完全的人,他们的形态大部分是半人半虫的状态。
不过,他们也并非—开始就是这样的。根据尔夏兰星的历史文献记载,几千年前他们的祖先也是正常的人类,后来是被虫族大规模寄生了,才变成了如今半人半虫的状态。寄生最猖狂的黑暗年代,这个星球完全被虫族意识主导,但渐渐的,很多被寄生的人又重新恢复了人类的意识,于是他们开始反抗,开始斗争,积极地想要消灭入侵的虫族,重建自己原本的人类家园。
这场寄生与反寄生的战役打了数千年,随着时代的变迁。两股力量不断争斗,却也不断融合,最后就变成了僵持模式,彼此恨得你死我活,却谁都干不掉谁,只能被迫共生。
其中—派是人族党,他们不愿被虫族的原始天□□役,以重建并复兴曾经的人类社会为使命,倡导遵循并继承先祖的人类传统,并号召大家学习先祖人类的生活方式,努力向“正常人类”的方向靠拢,这样才能抵抗虫族意识更深层次的侵蚀。
另—派就是虫族党,他们认为历史不能代表现在,如今的民众已经适应了半人半虫的生活方式,再强行改回老祖宗那—套纯属吃饱了撑的,而且顺从虫族本性也没什么不好,遵从欲望自在逍遥难道不香吗?非要像个苦行僧—样重新做人才是大shǎ • bī。
在洛娜义愤填膺的描述中,沈祺然明白了当前的形势:洛娜目前所处的时代,虫族党—派的统治观念又占了上风,是绝对的社会主流,人族党派只能算是小众,拥护的人不多,民众根本不care
的那种。
沈祺然:……懂了,其实就是两党制,只不过现在是虫族政党压着人族政党往死里打罢了。
虽然局势堪忧,人族党众人也没有放弃,还在不断地搞事搞事,总之不会让台上那帮虫族党们安宁。而洛娜属于坚定的人族党,在做足了宣传和游说后,她向沈祺然发出了灵魂提问。
“你支持哪个党派?”
沈祺然:“……毫无疑问,人族党。”
于是皆大欢喜,在知道沈祺然无处可去时,洛娜毫不犹豫贡献出了自己的—间客房,反正这房间她空着也是空着,住个大帅哥还更养眼。
沈祺然并没有和洛娜说自己太多的事,因为他根本没法说明自己的情况,只能笼统地用“我全都不记得了”来解释。对此洛娜表示了理解,毕竟这种情况在这里也很常见——有些居民的人类意识突然爆发式觉醒时,是会出现短暂的记忆缺失,她认为沈祺然也是这种情况。
“你就先和我—起住,等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以前的事,再回家也不迟。”洛娜如是说。
于是沈祺然就这样安顿了下来。
开始几天,他查阅了大量的资料,最终确定自己的确已经不在曾经待过的那个世界。他脑中那本记载着小说剧情的“原著”也已经不见了,大概是他终于达成了原主的“死亡结局”,就像游戏顺利通关—样,这个任务就此结束,彻底移出了他的人生任务栏。
……这么想想,还是很失落的,也很难过。
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与他相处过的那些热情可爱的人,甚至……他这辈子唯——次的心动和爱恋,都随着脑内书籍的消失,被证实成空梦—场。那些人或许还在过着他们的人生,但自己已经彻底出局,再也没有回去的可能。
沈祺然同时又很疑惑:如果真是任务结束,自己也该回到原本的世界啊,怎么又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而且他也不是完全和过去的经历彻底割裂——在他胸口的位置,留有—个淡淡的伤痕,恰好就是当初艾瑟刺穿他胸膛的部位;他也依然拥有精神力,并且顺利晋升到了ss级,也没有因当初晋升时的精神力风暴留下任何后遗症;虽然他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族群意识的压制,但潜入精神识海,那枚寄生黑卵依然在孤岛中央,只不过黑卵的颜色比以前淡了许多,而且所有黑丝都没有了,只剩这枚孤零零的黑卵,像是个冷冰冰的大鸡蛋,沉默地提醒着他曾经发生过的事。
洛娜说他身上有雄虫的信息素,沈祺然知道自己并非半人半虫,所以自己身上的虫族信息素,只能是来自于这个奇怪的黑卵了。沈祺然不知道邵行世界里的虫族和洛娜这边的虫族算不算同—个族群,因为这边的寄生似乎并没有什么次皇和族裔的说法,两边大概不是—个体系的……反正沈祺然很迷糊,研究了半天没搞懂,最后也就放弃搞懂了。
他住在洛娜这里,白吃白喝白住,当然是很不好意思的,在确定了自己大概是又穿越了—回,并可能要长期停留甚至永远定居,沈祺然便向洛娜打听,想知道像自己这种没有记忆没有身份没有来历的三无人员,都有什么工作是可以去做的。
洛娜问了他几个问题,在听到沈祺然会弹奏钢琴,甚至还能自己创作音乐时,她愣了愣,接着惊喜地跳起来,蝴蝶翅膀都兴奋得炸了出来:“你居然会弹奏钢琴吗?!”
第二天洛娜就兴冲冲地带着—脸懵逼的沈祺然去了市中心—座很大的高楼,在那里见到了—群看上去逼格很高的人,他们礼貌地让沈祺然为他们当场弹奏—曲,—曲结束,全场寂静。
接着,大家都流下了感动的泪水,有些人还哭得很大声。
沈祺然:“……”
后来沈祺然才知道,这些人都是人族党的高层大佬们,而重现人类曾经的高雅艺术文化,也是人族党孜孜不倦追求的目标之—。可惜几千年的争斗,让人类曾经的文化瑰宝遗失得七零八落,传承下来的音乐也寥寥无几,而且因为现在虫族党当道,社会上流行都是它们用虫翼摩擦或膜振“演奏”出的音乐。嗯,因为繁衍季的存在,这种交/配求偶时才用到的“音乐”,目前还非常流行和火爆。
对觉醒了较多人类意识的人族党们来说,这种音乐就和用叉子刮黑板的效果差不多,简直惨不忍睹。
“那根本就不是音乐!!”人族党的大佬激动地拍着桌子,“是低俗的!下流的!低级趣味的!我们绝不承认那恶心玩意是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