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深之没再回复。
这让沈丝蕴一头雾水,洗完澡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听到卧室沙发上的手机振动,她还以为是程深之的电话。
拿起来一瞧,是齐铭。
“到家了么?”
沈丝蕴礼貌性问了句。
齐铭还没下车,不过车子已经进了自家的地下停车场。
他拉上手刹,往后放座椅,脸庞沉浸在漆黑的夜色里,随后空气中“啪”一声,眉眼借着这一丝短暂呢光亮暴露。
只见他咬着香烟嘴,头微微倾斜,凑上火苗点燃香烟。
沈丝蕴打趣他,“抽烟那么频繁,老烟民啊。”
齐铭吸一口,手臂搭到外面,闭塞的空间立马烟雾萦绕。
“谢谢夸奖。”
她一笑,“我就是在夸你啊,争取是十年内结婚生子,这期间继续抽,努力抽,最后老婆跟别人睡,孩子随别人姓。”
齐铭被呛了一口烟,拧起来眉。
一边咳嗽,一边哭笑不得的说,“这么损?”
沈丝蕴挑了挑眉不说话。
两人闲散的聊了几句最后才挂断,沈丝蕴挂上电话开始有条不紊的保养皮肤。
这个齐铭还是有些道行的,跟一般追求者相比,很明白习惯的可怕性。
所以这段时间高频率的在沈丝蕴眼前晃悠,沈丝蕴尽管不喜欢他,却一步一步被慢慢蚕食,开始习惯每天跟他贫嘴两句。
沈适回来的时候,沈丝蕴还没保养完,坐在沙发上,侧对房门,脚尖踮起来,从膝盖下到脚后跟,甚至到脚趾缝,一丝不苟,一丁点不漏的涂抹上护肤液,然后一小片一小片的轻柔按摩。
如果说从小到大,沈适见过的,沈丝蕴最有耐性,最坚持不懈的事,那就是在这事上。
沈丝蕴的房门敞着,他喝了一些酒,看见灯光,就凑了过来。
肩膀抵着门框,似笑非笑的说:“这样做真有用吗?”
沈丝蕴抬起头,看他一眼,“有用没用得十年后才见分晓。”
“怎么分晓?”
“万一十年后,我看上去比同龄人年轻,哪怕是一岁两岁,就说明我赢了。”
“你这赌局拉的战线有点儿长啊,这都一二十年了,还得十年?”
沈丝蕴觉得好笑,不再继续捯饬,转过来身,托腮看他。
“就算没效果,老娘钱花到位,也图一个心理安慰。”
这句话让沈适无从反驳,对她竖了竖手指,“那你继续。”
说罢扭身回房间。
程深之那天说要给刘学凯介绍几个人认识,并不是说说而已,没几天就安排了饭局,打电话联系他。
电话打的不是时候,刘学凯跟沈丝蕴正在工作室研究昨天的报表。
程深之在开车,经过闹市,把车窗升上去。
那边响了三声才接,程深之扫一眼后视镜,把手机的外音打开。
“忙什么呢,方便说话么?”
听筒里语气比往常少了几分恭维,“有事你说。”
程深之把视线挪到手机上,几乎不需要思考,就判断出那边的情况。
笑了笑,“丝蕴在旁边啊?”
刘学凯只“嗯”了声。
程深之便言简意赅的说:“没别的事,今晚给你介绍朋友,晚上一起吃饭,出来了给我回电话。”
刘学凯这边抬头看了沈丝蕴一眼,听筒的音量在接电话之前就被他调低了,所以沈丝蕴什么都听不到。
不过他看向沈丝蕴的时候,沈丝蕴感觉到一丝异样,从电脑前抬起头,拿询问的眸子示意他——
什么事?
刘学凯没给反应,一歪头夹住手机,整理起资料,对那边说:“好,那待会儿见。”
挂断电话,把正好的资料装订好,塞进身后的资料柜。
沈丝蕴短起咖啡呡一口,瞧着他问:“今晚不是加班?弟妹的电话?”
刘学凯挠了挠后脑勺,没看她,装出来一副很淡定的样子,“不是,我一个朋友约我吃饭,饭局应酬,跟咱们目前从事的工作有点儿关系。”
沈丝蕴眼前一亮,“那赶紧去啊。”
刘学凯左右为难,“还有那么多工作没做。”
沈丝蕴现在一心扑在工作上,凡是对工作室发展有利,对她赚钱有利的,都干劲十足。
完全忘记自己今天还给刘学凯灌输,年轻人不配早下班,不配早睡,不配有节假日和周末的资本家压榨思想。
慷慨一笑,“工作都丢给我。”
“老是提前下班,我都不好意思了……”
沈丝蕴拍了拍他的肩膀,“应酬也算工作的一部分,我这人通情达理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