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深之在见到这位女导师之前,其实是心怀疑虑的,不过如今无计可施,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女导师异常殷勤,主动跑到宁北找他面谈。
两人约在咖啡馆见面,程深之出于礼貌,早到了十分钟,毕竟对方从外市过来。
不多时,戴着黑色墨镜的女人出现在视线里,看了看他,朝他走过来。
墨镜摘下来那一刻,他怔了怔,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一时又想不起来具体在哪儿见过。
女导师递过来手,两人确认了彼此身份。
在电话里聊过一些,所以这次碰面对方没有再询问两人的状态,只是认真的看着他,看了几秒,再三的向他确认:“你确定自己很爱妻子,所以才愿意花钱让我帮忙的吗?不是为了,”她摊摊手,“不甘心,或者说不舍得分财产。”
程深之被这个问题整笑了,他端起来咖啡喝了一口,反问冯庭:“如果只是不想分财产才不愿意离婚,你也太低估一个生意人的手段了。”
冯庭笑了笑,“我当然知道我们这种人为了利益有时候是很卑鄙的。”
说到这里她转身,从包里拿出来合同,推到程深之跟前,又递过来一个黑色钢笔,“所以赚男人的钱,我从来都不客气。”
程深之挑了挑眉,很意外面前这个女人的坦荡,在她注视下打开合同,里面的条款仅仅一扫而过,看过具体数额,毫不犹豫的拿起钢笔在上面签字。
爽快的程度让冯庭很后悔,看样子金额设置的有点儿低了。
冯庭为什么喜欢收这么高昂的费用呢,其实收费高,对于雇主来说也有好处,只有重金挽回的人,才会珍惜,她出谋划策的时候,他们才听话。
有时候免费帮助反而不见得有这么好的效果。
就是因为贵,他们的服从性才高,然后效率也才高。
合同签完,冯庭收回来文件,把钢笔扣上。
程深之脸上云淡风轻,心里的焦急却掩藏不住。
见冯庭好半天不说话,忍不住催促:“什么时候才给我意见?”
冯庭抬起头笑了一下,故意吊他的胃口,“我仔细斟酌一下,到家消息通知你。”
程深之沉默了一下,“有多少复合的可能性?”
冯庭托腮:“我这个人比较谦虚,从来不会告诉你一定能搞定,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百分百的事,不过我说三成把握,那最少能有五成把握,我说七成把握,那基本相当于百分之百。”
程深之点头,“那我有几成?”
她故意不说,装作案子很难搞的样子,“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呢,如果发展顺利的话,三个月之内能复合就复合了,复合不了的话,那基本上概率就很小了,因为女人和男人的思维构造不同,女人在刚分开的时候会很难舍,越往后越淡然。不过也不一定,也有几个离婚好几年在我的指导下又走在一起的。人生很长,程总眼光放长远一点,不要只看当下嘛,就算她有了新欢又如何,再婚了又如何,只要没孩子,你都还有机会。”
程深之抬起眼皮子审视她,抿了抿嘴没说话。
尽管程深之能够看出冯庭的狡猾,不过有些事上,关心则乱,所以听了冯庭的话,一整天工作都没什么心思。
到了晚上,才收到信息:最近不要去人家眼前晃悠了,很招人烦的。
他花了大价钱,结果就这?
程深之看完消息被气笑。
骗人都骗到他头上了?
程深之也不是好惹的,见面之前,对这位自然也调查过,在业界比较神秘,比较个性,也有些名气。
不过这么一句不轻不重的话,程深之显然不满意,他要的可不是这个。
冯小姐,我想你对我是什么人还是有些了解的,最好不要骗我。
不多久那边就回了消息:程总,我想你对我也是有些了解的,建议已经给了,你想听就听,不听后果自负。不过建议已经给了,我们银货两讫。
程深之握紧拳头,举起手机想要摔出去,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忍了回去。
态度缓和下来,他不得不虚心求教:她现在身边追求者众多,我不去打扰她,那岂不是给别人制造机会?
对方却笑他:你去打扰她就有用?你一直烦她,不仅没用,烦到一定程度,还只会把她往别人怀里推。毕竟你给她的只有烦和压力,在别人那,新人啊,相处起来又轻松又快乐。
程深之看过消息怔了怔,自然还是不信的。
冯庭很少对别人解释底层逻辑,不过毕竟这是个金主,收费比别人高好几倍,给一些特殊待遇还是可以的,于是好心解释:就好比一个水壶,盖子已经盖上了,你还非要往里面注水,你注得进去?她的心门已经对你关闭了,你这个时候说什么,给任何保证都没用,她压根不会信,只会觉得你一直骚扰她,让她避之不及,所以需要让她清净清净,等她的心门再打开,哪怕开启一条缝,你再示好都比现在顶用。
程深之斟酌一番,也有道理。
他也只能听之信之,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所以回:好在婚姻关系还在,那就这样处理吧。
谁知对方又说:你如果愿意赌一把,大可以同意离婚,不破不立,对缓和你们的关系更有利。
程深之一向杀伐果决,不过在这件事上,他不敢。
迟疑许久,也不怕丢人,果断拒绝:我不敢赌。
赌有赌的办法,求稳有求稳的办法,冯庭早就猜到他不会愿意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