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说的那场雨夹雪果然是来了,一时间满城似在飘絮,昏天暗地,那稀薄的雪花往往刚落下地,就成了滚滚红尘里的一滩泥泞。
江北给沈慕南送还大衣外套,洗过了,上面还残留着薰衣草的香味。
公司前台换了人,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位姑娘,江北烦请她通报一声。
前台姑娘看人下菜碟,认定了江北是搞推销之类的,不胜其烦,当面就拒绝了。
“见沈总是要有预约的,我不能让你进去。”
“我不进去,你就帮我打个电话。”
姑娘温和而笑,打太极似的,就是不肯帮他。
“帮我打一个吧,不费你什么事的。”
……
你来我往,好几个回合下来,姑娘终于败下阵,帮他给总裁办公室拨去电话,接线的是庄严。
“庄特助,这里有位姓江的先生,说是来还沈总的衣服。”
庄严直接就问:“是叫江北吗?”
“是,是叫江北。”
庄严会意,“让他把衣服放下吧,我一会儿下来拿。”
江北按照他们的意思,把衣服连同装它的硬纸袋一齐给了前台姑娘,“麻烦你了。”
姑娘抱歉道:“刚才不好意思啊。”
“没事儿,我看着确实不太像你们沈总的朋友,哎你们一楼的卫生间在哪儿?”
姑娘手指着某个方向,“往那边直走左拐就是了。”
“谢谢啊。”
江北掐准时间,他需得在暗处呆上五分钟,五分钟足够了,够沈慕南乘专用电梯下到一楼来。
不一会儿,男人便下来了,甚至都不到五分钟,他在跟那位前台说话,具体说什么,江北这边听不见,他只能看见前台姑娘把硬纸袋子递给了男人。
男人最后扫几眼一楼大厅,打算离开,这时江北大剌剌地走上前去,精妙得如同一次偶遇,“哎慕南,你怎么还下来了?”
男人立住脚,忽然笑了笑,很难得。
江北兀自抱怨:“你们公司这卫生间太难找了,七拐八绕的,我刚才差点就迷路。”
男人的嘴唇微微一动,似乎想开口说话。
不偏不巧又被江北给打断了,“我回去了,你忙你的吧。”
男人拉住江北的手腕,但旋即又松开了,只是那么轻轻地碰了碰。前台姑娘看在眼里,心有余悸:幸亏她刚才还算得体,没有太难听的话出来。
“我送你回去。”沈慕南抿唇沉声。
江北笑说:“不用,我这会儿不回去,我跟朋友约好了去看电影,票都买了。”
嘀嗒嘀嗒,时间静悄悄地走了十来秒,沈慕南立在原地,江北一昧地用眼睛看着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