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立于中央大街86号的波顿牛排馆,老板是法国人,牛排味道正宗,质地韧嫩。
他们选在角落的位置,点好餐,江北点进了斗地主高级场,一个人自娱自乐起来。
等餐的时间里,沈慕南接了一通工作上的电话,似乎又是哪里的工程闹出事了,男人并不慌,给对方下达了几分钟任务,江北用耳朵听,心思埋得深:他在商场纵横了这么多年,能轻易就被自己骗了吗?
电话挂断,江北手上正好结束了一局,他冲男人无所事事地笑了笑,眼神飘忽,偶尔瞥一瞥周围环境。
“我去下洗手间。”沈慕南忽然说。
江北看向男人,眼睛里透着一点嗔意,“去吧,千万别躲里头抽烟。”
沈慕南懒幽幽地说:“这么爱管我。”
江北瞥到另一处去,声调扬了扬,“我才懒得管你。”
男人勾唇笑笑,迈开长腿走了。
江北又成了无所事事的状态,牛排餐久等不来,他也站了起来,往里面的洗手间走去。
复古别致的幽暗走廊,完全是中世纪的情调,墙壁上悬挂着几幅油画,雾霭似的蓝色在灰色背景下,随意任性地泼墨开,几处深浅不一。
尽头处有一对男女在驻足讲话,从江北的角度去看,他正好能看清女人的整张脸。
女人在看见江北的一瞬间就愣住了,笑容有些局促,男人慢慢转过身来。
江北朝他们笑了笑,示意他们继续说,自己不会碍事的,然后沿着走廊原路折返。
是沈慕南跟他之前的那个未婚妻,好像是姓闻,除却现实里碰过几次面,江北还在电视新闻上见到过那个女人。
他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要说接下来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男人,他也许应该闹点小脾气,这种事总该有点嫉妒。
沈慕南追了过来,大大方方从背后揽住江北,垂眼盯着那张脸看,调笑道:“生气了?”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沈慕南不说话,在江北下巴上捏了一把,手劲不重不轻,正正好是调-情的力度,嗓音低迷单调,只一个字,“嗯?”
江北缴械投降,抬头看了眼男人,闷闷地说:“有点。”
沈慕南含笑,“走,先吃饭。”
江北后来一直没怎么说话,切牛排的时候也很不走心,餐具划拉盘子,呲啦呲啦,一声比一声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这是在耍性子。
沈慕南清楚这里头演戏的成分居多,但还是难自控地动了情,如今小情人的这副委屈模样,他看在眼里意外受用。
吃完饭,沈慕南叫来服务员买单,江北用餐巾布抹抹嘴,自顾自地系好围脖,看一眼男人,“好了吗?”
沈慕南眼神玩味,“走吧。”
出了餐厅,江北撞了一脸的冷风,冰刀子似的,陵劲淬砺,他搓搓手哈着热气,感慨道:“好冷啊,一会儿去……”
那个“哪儿”还没发的出来,沈慕南就扳住他下巴吻了上去,热息流窜,身体从里面开始发烫,男人倏地放开了江北,唇贴着耳,“去我那儿。”
男人的宽厚身体挡住了刚才的一切。
江北还算保守,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下做这种事,整张脸皱了起来,“以后别这样,被人看见不好。”
沈慕南笑了笑,在他脸颊边捏了捏,“走。”
江北坐上车,跟着沈慕南去了他位于城南的一座房子,江景房,窗户外边就是滚滚江河,这种时节江面上结起了厚厚的一层冰,静谧凝重。
门是指纹解锁的,感应开关“嘀”了一声,门锁就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