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西京市繁华而喧嚣,人来人往间,伴随着车流不息,鸣笛不止。
碎金朝阳洒落而下,晏原微微靠在沙发背上,揉了揉太阳穴。虽然在来的路上,他在车里休息了一下,但也还是有些困倦。
他打了个哈欠,斜眼一看,阮飞航坐在一旁,坐姿十分端正,双手还放在膝盖上,十足十被训话的好学生模样。
晏原:“……”
公司的人一个个把陆温礼当成不能招惹的对象,天天对他嘻嘻哈哈的,阮飞航倒好,见了谁都是这副怂样。
他哭笑不得:“吃不了你,放轻松点。”
阮飞航崩得更紧了些:“哦、哦……好的……”
晏原:“……”
好吧。
他有些口渴,缓缓站起身,在阮飞航的正襟危坐中拿起咖啡,随后又坐回了方才的位子上,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咖啡。
“飞航,”他嗓音清朗,让人不自觉便放松了警惕,“我就两个问题。为什么会欠钱?欠了多少钱?”
阮飞航一愣,随即只是低着头道:“不多……”
晏原拿起咖啡杯里的小勺子,轻轻晃了晃,将里头的糖精晃得更均匀了一些,这才大大地喝了一口。
困倦却没有那么快消失,他打了个哈欠,道:“说实话。”
他一旦认真起来,脸上笑容尽散,徒留严肃。
阮飞航下意识便脱口而出:“几百万……”
喝着咖啡的晏原差点没被还未吞入喉中的咖啡呛到。
阮飞航接着道:“其实也不是欠他们的,他们也不过是做事情的混混,欠的当然是背后放贷的人。”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语气十分虚,像是有些怯懦又不敢声张。
晏原总觉得,他这位血缘上的表弟对他十分尊敬且崇拜,却又带着若隐若现的……畏惧。
很久没有人畏惧他了。
阮飞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是因为害怕他追究昨天的事情,还是本能的因为身份的自卑而畏惧?
晏原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欠的?”
几百万。
晏满城的私生子,居然沦落到几百万都要被人威胁、甚至被欺负了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地步吗?
晏原一开始没有想到阮飞航这么缺钱。
即便远光的工资比起外界要高上许多,但是要一次性攒够几百万也是需要不短的时间。几百万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