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遇刺后,宫里就一直处于戒严状态。
所有妃嫔被刘贵妃下的一道懿旨勒令在各自宫里抄经,打着为皇帝祈福的名号,众妃嫔敢怒不敢言。
宫人们更是大气不敢出,做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好就被主子当成出气筒。
原以为太后回宫这种情况会好点,不想所有妃嫔约着一道去慈宁宫给她请安时,却被告知太后正在给皇帝抄经文,不方便见人。
众妃嫔傻眼了,太后都在抄经书,难道她们比太后还尊贵抄不得?还是说不想皇帝好?
如此一来这下彻底不敢再有怨言。
养心殿内,李公公和邓公公一起帮皇帝擦好身子,又换上干净的衣服,已是累得满头大汗。
他们虽说也是做下人的,可做为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平时哪里需要自己动手,吩咐一句,自然有抢着帮忙做事的人。
但现在情况不同,为避免人多口杂,皇帝的所有事都要他们亲力亲为不说,还整日担惊受怕,半个多月下来,两人生生瘦了十来斤。
皇帝嘴上被塞了一块布团,正死死瞪着二人。
只要他醒着,基本都是这副模样,这么长时间,两人还是有点心惊胆颤的。
李公公讨好的笑道:“陛下,老奴给您换块布。”
皇帝气得鼻孔喘着粗气,继续瞪他。
李公公瑟缩了一下,鼓足勇气伸手去将他口中早已被口水浸湿的布抽出来,邓公公立马重新塞一团新的回去。
“陛下,我们这样做也是怕您咬到舌头,您再坚持坚持,很快就有人来救咱们出去了。”邓公公解释道。
……
下了一天的大雨稍歇,小雨还在继续下,听着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两人莫名悲从中来。
他们比谁都清楚,上官浦一旦上位成功,首先被弄死的就是他们两个知情人。
衷心殉主,多好的理由……
正长吁短叹间,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两人心下一个咯噔,忙迎出去。
“景王殿下。”
上官浦看也不看二人一眼,径直往内殿去。
李公公和邓公公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上官浦走到龙床边,伸手挑开明黄色帐幔,不期然就跟皇帝对上视线。
看到他口中的布团,上官浦回身一脚将邓李两位公公踹到地上,怒道:“狗奴才,你们就是这样照顾我父皇的?”
邓公公和李公公摔做一团,顾不得身上的痛,忙趴跪起来:“殿下恕罪,老奴这么做也是担心陛下突然能说话了将外面的人叫来啊,万一破坏了殿下的计划……”
上官浦挑了挑眉:“哦,这么说你们都是为了我?”
“老奴两个绝不敢欺瞒殿下。”邓李两位公公颤着声道。
上官浦冷笑,一屁股在龙床边上坐下,伸手将皇帝口中的布扯出来。
“放心,这养心殿里里外外都是本王的人,别说父皇好不了,就算真能喊出声也没人会进来。”
邓李两位公公心里苦涩:“那老奴就放心了。”
皇帝像只被束缚住四肢又极力想要挣脱的猛兽,全身剧烈颤抖,额头青筋暴起,死死瞪着三人,恨不得在他们身上瞪出个窟窿。
上官浦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笑道:“父皇,你别生气,儿臣已经教训过这两个狗奴才了。”
他说着拿起手中的布去给他擦嘴角流出的口水。
也不知皇帝哪里来的力气,头一抬死死咬住上官浦的手。
上官浦猛的将手抽出来,上面一圈牙印已经见了血,他眸子一冷,反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直将皇帝的头打得歪到一边。
然还是不解气,他抬起手想继续打。
李公公来不及多想,连忙扑过去抱住他:“殿下,不可啊殿下……”
“狗奴才,你找死。”上官浦一脚将他踹倒,上前两步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收紧。
李公公的脸迅速变红,哆嗦着说不出话,方才他完全就是下意识的一扑。
邓公公见状忙帮着解释:“殿下息怒,李公公也是为了殿下着想,改明儿太后来要是看到陛下脸上有伤定然会心生怀疑,那殿下之前做的就前功尽弃了。”
“是……老奴……也……也是为了殿下……”李公公双眼翻白,从牙关挤出这么一句。
上官浦冷哼一声松开手。
李公公软软的瘫坐下去,顾不上别的连连给上官浦磕头:“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去准备笔墨和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