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良姑谈成,明黛也算对翠娘有交代,未免良姑看到翠娘多想,明黛替翠娘取了货。
良姑信的是明黛,交接全经她手,反而放心。
走出铺子,明黛轻松不少。
解桐还没走,小尾巴似的跟着。
明黛不能视而不见:“解娘子还有事?”
解桐抬手一指:“那处馆子味道不错,许久不见,若我做东,江娘子能否赏个脸?”
像是想到她要拒绝,又道:“娘子若不赏脸,怕是我不够诚心,那我下回登门拜访便是。”
明黛想,若叫她登门,少不得闹出阵仗,怕是街坊领居都得瞧个热闹,不便阿公静养。
是以,解桐如愿以偿邀到人。
严格论起来,二人都算不得知交好友,顶多是各取所需。
解桐无旧可叙,索性从望江山说起,又说到如今解潜成如何狼狈,却还在想翻盘的事。
说着说着,解桐意味深长的笑起来:“有时,我也真觉得累。”
“想着,不如也寻个可靠又体贴的夫君,叫我不受劳累,在家相夫教子。”
她看向明黛,笑意渐渐淡去,转为感慨。
“可今日真的见了你和翠娘,我又不这么想了。”
明黛目光轻抬,不动声色:“这话从何说起?”
解桐微微倾身,温声道:“没事吧?”
她问的没头没尾,明黛只道:“既已谈妥,将东西交给翠娘让她开工便可,还有什么事?”
解桐摇摇头:“我是问,你没事吧?”
明黛错愕,“我?”
解桐提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肉:“才一段日子不见,娘子变了许多。”
明黛没说话。
解桐觉得她是在等自己下文,便渐渐大胆敞开了说——
“那日,赵……秦晁的事情在岐水传开,他亲自出面做了解释。”
“后来,我在望江楼门口碰上他,你猜他与我说了什么?”
明黛:“什么?”
解桐说到这里,不免抱怨:“你这夫君的确是有本事的人,帮了我爹许多,可脾气太差了!”
“我得了你诸多助益,到头来也没帮你什么,顶多是打几个招呼,做个顺水人情。”
“我有心交你这个朋友,他倒好,一推四五六,找了一堆借口,就为把你藏起来!”
明黛疑惑:“借口?”
“是啊!”解桐知无不言:“他说,你看腻了这义清县的风景,想出去走走,他身为丈夫,自该陪同,甚至不顾多年情谊,将岐水一切悉数辞去。”
“可这么多日了,你们并未离开,我倒是打听到,这位秦爷近来有几个小应酬……”
解桐叹气:“我知道,自立门户这事,不好说的太开,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可他摆出夫妻情深的模样,却实实在在拿你当幌子,我有些看不下去。这男人,狡猾着呢!”
明黛久久没有说话。
她想起了当日在岐水畔,秦晁先她一步截走解桐说话的事。
她问起时,他笑得随意,说是同小东家告别。
原来,他知她会离开,必定不愿同解桐纠缠太多,所以先替她挡了。
他从未说过一句挽留的话,却是早已决定要随她同去。
可到头来,她被回忆恫吓,退缩反悔,他还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