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樱公主要在宴上雅奏,这绝对是要捧场的。
且她不是独奏,而是与擅长竹笛的驸马合奏。
萧武今日职务在身,一直在殿中守候,趁着百樱公主与驸马准备之际,他悄悄往琼珠那边看了一眼。
今日的琼珠可谓是低调至极,乖乖的坐在兄嫂后头,连冒头都不曾有。
他又看了一眼母亲。
安王妃在东海王妃与她深谈过之后,一连多日都在院中休息,萧武在父亲那里得知母亲并无病痛,只是纯粹的精神不好之后,也没有去叨扰。
今日母亲和父亲一同盛装出席,颜色上来看并无憔悴之态。萧武细心地发现,母亲时不时地会朝着东海王府的坐席看一眼,是那种漫不经心,不引人注意的,便是望过去也绝不多作停留。
萧武心生顾虑——难道母亲还是不能接受关于顾娘子的事情,又或是对东海王妃的说法存疑?
萧武的心思很快被打断了。
当百樱公主的琴被抬出来时,在场不少人都发出意味深长的稀奇声。
萧武收回心思望向殿中,也跟着愣了一下。
百樱公主让人抬上来的,是一张琴筝,二十五弦秦筝。
在座之人可是对不久之前东海王府那位女郎的秦筝奏曲记忆犹新,没想到这位百樱公主也擅长秦筝,也是二十五弦。
“敏敏。”驸马走下坐席,手持竹笛站在敏敏公主身边,手里握着一方帕子。
敏敏公主对他甜甜一笑,伸出手来。
只见驸马旁若无人的为这位敏敏公主擦了擦手,然后拿出一只精致的小盒子,自里面取出义甲。
“这驸马和公主当真恩爱。”一旁的人看着,心生羡慕。
“听闻这位百樱公主自小习乐,乐龄比宫中的乐师还要大,你瞧她,也用二十五弦的秦筝。”
女郎们窃窃私语中,将目光投向了东海王府那一头。
自从去年琼珠在和薛家对阵之后亮出二十五弦秦筝,在洛阳引起好一阵的热闹,不少乐坊都开始订购二十五弦的筝,由秦筝奏出的曲乐也越发多变。
萧武看了一眼敏敏公主的筝,忍不住又看了座中的琼珠一眼。
她对外宣称脸上不好,今日也戴着面纱,此刻,她也盯着敏敏公主的那把琴。萧武很想过去和她说说话,但碍于身份,只能在一边干看着。
“叔父……”薛槐今日也随薛仙阁入列,“这位公主也习此种秦筝,会不会……”
薛仙阁瞥了他一眼:“怎么,你害怕人家公主会找上门来跟你切磋?”
薛槐当然不怕,但是连他都知道,之前琼珠因秦筝出尽风头,这些日子她被委以重任,不少贵族女都瞧她不顺眼,将她当做入主东宫的假想敌,他是怕今日要节外生枝。
薛仙阁难得的没有吊儿郎当,他紧盯着敏敏公主缠完义甲,还是和琼珠一样双手都缠,眉头不自觉的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