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一晚,第二天醒来,脑壳就像被狠狠敲了一记,晕乎乎的,眼球也像是要爆炸一样,手撑着额头,揉了揉,昨晚发生了什么,完全一片空白,想不起来。
真正最要命的是,陶泽一转头,发现自己和陆湛睡在一起,而且一掀被子,一件衣服都没穿,连内裤都没有!
陶泽瞪眼,受了很大的刺激,脸上都不知该摆什么表情了,整个人彻底僵住——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什么事了?我又和男神睡了吗?!这么好的事竟然还能有第二次?!
这时,身边的人还被他吵醒了,转身很下意识地搂着他,轻轻拍他的背,跟哄闹脾气的小孩似的,应该是这么做了一整晚,习惯了。
陆湛缓缓睁开眼,脸上还残留着明显的倦意,看到他了,就露出一个笑容说:“醒了?”
陶泽就是个生锈了的机器人,咔咔咔的,转着脖子,扭得很僵硬,同时脑子里闪过几个破碎的画面,是他发酒疯耍性子的样子,也亏陆湛这么有耐心,还哄他!
陶泽脸在烧,热度暴涨,红得染红蔓延到了脖子根,恨不得钻到哪里去不要被看见。喝酒误事啊!我为什么要喝酒!啊啊啊啊!
他心里有一只疯狂的土拨鼠尖叫,偏偏表面上还要面瘫脸,然后忍不住一掀被子,往更深的被窝里钻,鸵鸟埋沙。
陆湛一愣,笑了:“怎么?不想上班?我放你一天假啊。”
陶泽在被窝里用力摇头,好一会,动了动,闷闷说:“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又称呼您。
陶泽脸红偶尔移开视线缩成一团什么的,陆湛都可以觉得可爱全盘接受,但这种明显拉开距离的事,让他很不悦,手按在被窝上,忍下不好的情绪,微微笑着:“不是说过非工作时间,不把我当陆总吗?”
陶泽顿了一会,乖乖又叫了一声,“陆湛……”
带着歉意的声音,软软糯糯。
陆湛黑沉的脸色这才恢复些,又说:“怎么添麻烦,是说你昨晚幼稚得像个小孩,向我撒娇吗?”
如此直白的全都说出来,简直会心一击,利箭戳在了陶泽的心口,懊恼又羞愧,更深地埋进被窝了,仿若躲进壳里的小蜗牛。
“对不起……”
这次语气更虚了。陶泽在很努力地回忆自己到底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上次他就把躁动期的男神吓跑了,真怕昨晚自己做出了什么扑倒男神的羞耻事情,可怎么想破脑袋都还是想不起来。
被窝外面的陆湛却一点都没有照顾了一夜醉鬼的生气,反而心情极好,耐心说:“没事啊,我一点都没觉得麻烦,我挺喜欢的。”
内心哭唧唧恨不得倒带重来的陶泽愣住,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
喜欢?喜欢什么?
喜欢小朋友……吧?
陶泽倒想厚脸皮想陆湛说的是自己,不过他还是有理智在的,就想想而已。
最终,陶泽还是被陆湛哄着从被窝里出来了,没有了昨晚喝醉酒的傲娇脾气,而是羞涩到了极致,钻出个脑瓜时,在被子里闷久了,双眼湿漉漉的,脸颊染着红晕,漆黑的短发又是凌乱的,缺氧之下,一出来,不自觉地微张着嘴喘气,那仿佛被蹂.躏过的小可怜样,真的很容易让人想歪。
因为底下没穿衣服,就算男神是个直的,不会在意男人之间看到换衣服,但陶泽怕自己把持不住啊。
所以他眼巴巴看着陆湛,就想等他走了换衣服。可陆湛像是完全不懂他眼底的含义,依旧关心地坐在床沿,看着他。
陶泽憋不住了,支支吾吾说:“我、我想穿衣服……”
陆湛一脸恍然,然后就站起身,转头去了衣帽间,推开推拉门走进去。
陶泽以为他懂了,暗暗松口气,打算等过一会,再去拿衣服,却没想到陆湛居然又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套衣服,温柔笑着递给他。
刚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的陶泽一呆,秒缩回被窝,一副被吓到的小可怜样。
陆湛眼睛微眯,不易察觉地泄露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稍纵即逝,就又很自然地将衣服放到他旁边,却没有走,坐在床沿边等。
陶泽结结巴巴,红着脸看他,“陆、陆湛……你不回你房间吗?”
陆湛偏头,关心地道:“我等你都弄好了再回去,昨晚你就摔伤过了,你忘了吗?”
陶泽皱眉回忆,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但就算这样……陆湛看着他换衣服?!不好意思,光是想想,他都要硬了。
陶泽心里泪汪汪,偏偏有苦不能说。
看他迟迟不动,陆湛一手握拳,一手摊开掌心,恍然地锤了一下,好像才明白过来,“你介意我在?我不会看的。”
说完,他就转开了脸,背对着床坐,可以说是很绅士了。
陶泽心虚,这下再说些什么,就显得有些矫情了,一个大男人的。所以,陶泽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爬到床尾下了床,拿起衣服,一件件迅速开始穿。
只是,穿裤子的时候,不知是喝醉酒产生了幻觉,还是怎么的,一只裤腿跟被封住了口一样,腿卡住了,蹬来蹬去,脚就是穿不过去。
单脚站着不好保持平衡,更别说他头还有点晕,一个踉跄,就向后歪着倒下去,这时,陶泽也亏自己还有心情想地上都有厚毛毯,应该不会摔很疼。
但是,他屁股并没有着地,而是在半空中停下了,有人稳住了他的平衡,托住了。
陶泽后背依偎着一个结实的胸膛。
而此时,这个房间里,除了他,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