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泽不知道陆湛为什么生气,但隐隐感觉得出他情绪不太对。
而这种不对劲，甚至持续了很久。
他们在车后座以过近的距离进行了一段氛围古怪的对话之后，陆湛向后仰直起身,收敛了那种迫人的气势,下车去了驾驶座。陶泽看着他开到了一家很有格调的餐厅,愣了一下,“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陆湛回头看了他一眼,似有些无奈，“来餐厅还能做什么？”
陶泽：“我刚吃过了。”
陆湛微笑：“我还没吃。”
所以,陆湛连饭都没吃，就赶去了特意把他揪出来告诉他年龄不够,不能早恋？
陶泽稀里糊涂地跟在陆湛身后，进了餐厅陪他吃饭。说是陪,但干看着对方吃也尴尬,陶泽先是点了杯果汁，然后看着陆湛吃，慢慢居然觉得嘴馋,还有点……饿？
于是,他不知不觉也点了一份，又一份……
陶泽津津有味又心虚地吃着,感觉说刚吃过的那句话打脸了,简直像是来蹭饭的。
但意外的是，陆湛托着下巴看他吃饭,似乎心情反而变好了些,难道他吃东西的样子真的会让人觉得很有食欲？
吃完之后，陆湛开车回公司的路上，陶泽手机响起了信息提示声,他低头看，是副班长关心他。
陶泽打着字回复。
正好碰到一个红灯，车子停下。陆湛转头，脸色微冷地看着他。
陶泽回完信息，感觉到来自身旁的灼热视线，歪头看过去。
陆湛说：“你还年轻，应该更多的专注工作，不要被别的东西分散注意力。”
这话听着有深层含义，陶泽眨巴着眼，思索了一会，似乎明白了，像是长辈警告——认真学习，不许早恋，否则打断你的腿。
但陶泽自认为22岁，不可能适应妖族的年龄设定啊。
他忍不住张了张嘴，想辩解，可话到了嘴边，还没说出来，陆湛就皱了皱眉，沉声说：“你还是个幼崽，妖力不稳定，和人类在一起有暴露的危险，至少等修炼出一定的结果，我觉得你可以的时候。”
修炼不是一朝一夕能有成果，等陆湛说可以，得等到什么时候。
而陆湛不容辩驳的语气，藏在温和表情下的强势，让陶泽突然发现，似乎——陆湛的脾气并不是很好，只要是他不赞成的事情，他的态度就很坚定。
这段时间以来的接触，工作上陆湛的高要求，生活上许多细节的把控，都让陶泽进一步加深了他对陆湛的了解。
陆湛总是很理智，很从容，即便是面对像影后娄向笛那样，从小就认识有好感的漂亮异性，他也没有过多的特别对待，似乎陆湛是那种不会被感情占据所有，能很好地处理协调好情感，工作，生活之间的平衡的人。这样，他大概不会喜欢恋爱脑的人。
陶泽心里一叹，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就是个满脑子想着陆湛的变态。
他沮丧着，一天的情绪都不太高，下午工作结束之后，回了别墅，安静地吃了饭。陆湛当然看出了他的心情不好，但最近刚发生的事还有什么，只有他不允许陶泽谈恋爱。
为了这件事，他跟自己闹别扭？
陆湛沉默地盯着那个上楼的纤瘦背影，眸色暗沉。
深夜，陶泽躺在床上熟睡，意识昏沉，陷入了梦境，但因为太过真实，他一点都没有做梦的感觉。
回过神来时，他站在别墅一楼的餐厅门口，有些茫然无措。
不远处的餐桌，摆放着丰盛的美食，陆湛端坐在那，穿着白色衬衫，纽扣系到最上面的那颗，只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弧线完美的下巴，微抿的薄唇，整个人充满了禁欲的性感，荷尔蒙扑面而来。
“过来。”陆湛轻抬眼帘，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冷淡淡，和往常见到的样子全然不同，仿佛是长相一样的另一个人。
陶泽眨巴着眼，专注地看着，视线扫到他身上时，控制不住的身体一颤，难得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感觉，没有下意识走向陆湛。
陆湛等着，眼底多了一丝明显的不悦，微微眯眼，沉声道：“你变得不听话了。”
陶泽迷糊，搞不清这是什么情况。听话？做什么？陆湛……是这样子的吗？自己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过来，”陆湛声音压低，多了迫人的气势，不容辩驳反抗，他漆黑深邃的眼睛紧紧盯住陶泽，“非要我教训教训你才乖？”
教训？
陶泽不明白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可身体却似有所觉，条件反射地瑟缩一下，怂哒哒的，没等他脑子思索，双腿就已经先向前迈去，慢吞吞地走到了陆湛面前，才有点拘谨地停下。
陆湛看他走近了，才表情微缓，有了丝满意，说：“坐下吃饭。”
可陶泽四处看了一圈，都没发现餐桌边有其他椅子，唯一一张就被陆湛坐着。坐？他能坐哪里？
陶泽苦恼为难，踏出一步，想走。
“去哪？”陆湛声音冰冷，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腕，逼迫他无法再向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