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糯米话到嘴边,突然又咽了回去,她笑了笑,“顾老师,快去帮忙吧!”
顾听澜有些不乐意,这种重要的时刻被打断了,差一点他就听到了,他一步三回头,“等我一会回来,你告诉我。”
阮糯米冲他挥手,笑的明媚,“好啊!你回来我就告诉你。”
她笑的真好看,跟个小太阳一样在发光,这是顾听澜的唯一念头,他心中默念,要快去快回,他想要快点知道答案。
顾听澜一离开,阮糯米身边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她打了一哈欠,有些疲惫,她早上五点就起来了,一直忙到现在,新娘子被接走,总算是可以松口气,偷一会懒。
她张望一番了,躲到了那大大的梧桐树后面,背靠着大树,闭上眼,打盹起来。
周国涛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阳光透过斑驳的梧桐落叶,稀稀落落的打在少女的身上,少女纤细单薄的身姿靠在那里,像是落在凡尘的精灵,灵动飘然。
她莹润的面颊上带着几分慵懒,长而挺巧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一样投在眼睑处,琼鼻挺巧,唇色粉嫩。
那热闹的声音,随着这副场景,倏然寂静了下来,周国涛突然发现,他耳边再也没有其他声音,只有她细细密密的绵长的呼吸声,他心想,他和她认识一年了,从未这般近距离的看过她。
他像是一个小偷一样,偷到了绝世珍宝,贪婪的的望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有些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轻轻的去触碰下。
却在他伸手的那一瞬间,对方睁开眼睛,还带着几分困乏和水意,干净而透彻。
阮糯米小嘴一张一合,吃惊,“周同志?”
周国涛像是被抓包的小偷,他心脏倏然砰砰砰跳起来,好在他一向是冰块脸,面无表情,看不出神色,他僵硬的伸手,将动作继续下去,在到她脸颊处的时候,突然偏了一分,在她肩膀上拿起了一个梧桐落叶,说,“你身上掉落叶了。”
秋天的正是树叶掉落的日子,一切行动,好像因为这片叶子,而正常起来。
阮糯米啊了一声,倏然起身,拍了拍身上,有几分不好意思起来,“谢谢周同志。”她还以为对方要袭击她,倒是没想到人家是好心。
周国涛冷淡的嗯了一声,转身之前又留下了一句话,“别睡在这里,容易生病。”说完这话,他同手同脚的离开了梧桐树。
阮糯米摇头,感叹,“周同志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啊!”
周国涛听见后,同手同脚的更厉害了,他刚离开,前面就冲过来一个人,是明秀琴,她眼眶发红,像极了一个来抓奸的正室,低声压抑的说,“我看见了。”
原本紧张的周国涛,瞬间恢复了平时的模样,他目光冰冷的盯着明秀琴,“你看见什么了?”
对上这种森然冰冷的目光、明秀琴倏然一惊,总感觉对方有种要shā • rén灭口的冲动,但是她更多的却是愤怒,“我看见了你对阮糯米动手动脚,你喜欢她,那我又算什么?周国涛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最后三个字,她咬的格外清晰,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身份一样。
周国涛皱眉,周身的气息越发冰冷,“我以为你知道我和你订婚是为什么?”
为什么?是为了保全阮糯米的名声啊!
明秀琴哪里能不知道呢!
她就是知道,痛苦又快乐着,她原以为快乐会大于痛苦。
毕竟,是她要和周国涛结婚了,但是真到了这一步,当周国涛用着炙热充满爱意却有隐忍的目光看着阮糯米时,她的心仿佛被蚂蚁啃食一样难受,痛不欲生。
“我知道。”明秀琴突然软了态度下来,她要去牵周国涛的手,低声下气的讨好,“国涛,我知道错了,我就是太难受了,再也没有下次了。”
在对反的手要触碰过来的那一刻,周国涛倏然避开了她的动作,下意识的皱眉,“你安分一些。”留下这一句话,他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现场。
徒留明秀琴一个人,坐地哭泣,哭着哭着,她眼里闪过一丝阴狠,要是阮糯米不在就好了。
要是她不在了,国涛肯定会看到自己的。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阮糯米,小跑着离开了冯家。
不一会,有人冲着冯家喊了一声,“快看哦,新娘子在路边撒喜糖咯!”这一嗓子,把冯家院子里面坐着的客人喊出去了大半人,喜糖啊,这年头吃可颗糖本来就不容易,更别说喜糖了,还能沾沾喜气。
等阮糯米回过神的时候,院子里面的人已经清空了大半了,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孩儿走了过来,嘴里含着糖,“姐姐,那边有个叔叔找你。”
阮糯米愣了下,她蹲下身子,问,“哪个叔叔啊?”
鼻涕娃想了半天,摇头,半晌才憋出一个字,“好像是姓顾!”
一听姓顾,阮糯米一下子来了精神,她又继续问,“他在哪个方向呀?”
鼻涕娃用袖子擦了鼻涕,指着外面的路,“在那边!”
阮糯米得了消息,把兜里面的一颗糖,递给了他,这才照着鼻涕娃指着的方向去。只是,她越走越不对劲儿,今儿的娇娇结婚,外面该是热闹的才对,怎么她越走,这外面越安静了起来。
顾老师不该是跟着新郎官走的吗?
还没等她回想过来,鼻子就被人捂住了,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