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同往日一般,和程予相约在轩品楼碰面。
汤妈妈潜伏在轩品楼对面的街口,见雅间里前前后后一男一女皆进去了,这才准备回去通风报信。
宋绵像往常一样,让墨画在门外侯着,自个转身进了雅间。
还未关上门,便被人搂在怀里。
宋绵惊呼一声:“五叔?”
程予轻笑一声,从身后拿了串糖葫芦给她。
宋绵不觉好笑:“五叔还以为我还是三岁小孩呢?”
程予不置可否。在他眼里,她可不就是个尚未长熟的小姑娘么。若不是因着她年纪尚小,他早就等不及上殷老夫人那提亲去了。可惜小姑娘如今才十四岁,还尚未及笄,到底还是小了点。
宋绵不知他心中忧虑。嘴上虽嫌弃那糖葫芦,吃着却很开心。
程予揽着她,见小姑娘微垂着头,小口小口地咬着,眼底笑意更浓。
这厢正你侬我侬之时,年氏那也得了消息。
汤妈妈寻问:“夫人可要去请老夫人?”
年氏转了转眼珠子,道:“不,先去趟大夫人那儿。老夫人前几日才训了我,若是我这时请她去轩品楼,她自然是推拒的。可如若我叫上大夫人一同去,结果却会不同。”况且这连氏一向最痛恨宋绵,她定是不会放过这次扳倒宋绵的机会。
果不其然,年氏去了连氏那将此事说了,连氏不过愣了一瞬,便一口答应了下来了,不过她依旧心存疑虑:“这事我只能帮着你请动老夫人,若这事一旦抖了出来,二弟妹可别跟疯狗似得乱咬人。”
年氏知她心性多疑,继续劝她道:“大嫂放心,我这一人做事一人当。况且这宋绵私会外男的事,可是铁板钉钉的事,逃也逃不了。”
连氏这才答应了下来。
果然连氏不过三言两语,就劝得了殷老夫人出门。
一行人到了轩品楼,先是装模作样地点了一桌子的菜。
“母亲快尝尝,这轩品楼的醉香鸭和四喜丸子乃是京城一绝。”年氏殷勤地给殷老夫人布了菜,一副孝顺儿媳的模样。
殷老夫人被她俩伺候的还算妥帖,夹了一筷子尝尝,点头称赞:“这四喜丸子到做的不错,也不枉我走这一趟。”
年氏见她满意了,心下舒了口气,私底下和连氏对了下眼神。
连氏便起了头:“母亲,其实今日,我和二弟妹邀您到此来,主要是因为二弟妹同我说了件事。”
殷老夫人随口应了她:“说了何事?”
年氏默了半晌,装出一副难以启齿的神色:“母亲,您不知道,这宋丫头……”
殷老夫人听了,更是疑惑:“好好地,又关宋丫头什么事?”
年氏忧虑了好我会儿,这才说了真相:“母亲,你不知道,我前几日嘴馋,想吃轩品楼的醉香鸭,于是让我身边的汤妈妈过来买,谁知汤妈妈同我说,她在这儿撞见了宋丫头。”
殷老夫人原以为是什么大事,听到这儿,不以为意道:“我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宋丫头一向喜欢吃这儿的桂芸膏,她常来这也是再正常不过。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待会得让丫鬟们买点桂芸膏回去给宋丫头。”
年氏故作为难之色:“母亲,恐怕这桂芸膏,用不着替宋丫头买了。”
殷老夫人简直要给她搞懵了:“你这话又是何意思?”
“母亲,汤妈妈那日在轩品楼见着的,可不是宋丫头一个人。”年氏这句话说的颇有深意。
“不是宋丫头一个人,那还会有谁?”殷老夫人简直觉得她这话莫名其妙,可旋即一想,才发觉这话中有话。
年氏察觉她脸色变了,方道:“母亲,汤妈妈说她瞧见宋丫头和……和一个外男独处一室,还让墨画在门外守着。”
殷老夫人听得,重重撂了筷子:“胡说八道些什么!”
一直候在一旁的汤妈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老夫人,奴婢那日的确看的一清二楚,宋姑娘的确是同一个外男进了雅间,一直待到日落西山才出来的。”
“下作的东西,你可知你在编排谁?”殷老夫人平日里说话都是和声和气的,头一次发这样大的话。
汤妈妈吓得将头垂的更低了,嘴上却坚定道:“奴婢所言,绝非胡诌乱报,若有一字虚假,就让奴婢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