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欣和唐白舒说完之后,也不听他辩解,直接就走了。
她走的潇洒,坐进了马车里。刚刚拉下帘子,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虽然十六岁了,但也是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也确实在前期投入了很多感情和时间,在祁山的时候,每一次收到他从洛京的来信时,喜悦都是真真切切的,还有写信时的羞怯和改字的认真,也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不是因为他现在这一件事犯了大错,从前的那些就完全消失了。它们还停留在她的记忆里。
随欣想了想,自己第一次对他动心,就是因为唐白舒在很多人都说她形式太过不淑女的时候,唐白舒特意等着她,和她说,郡主你很好,不好的是他们。他希望她不要改变。
而她确实没有改变。她的脾性和从前一样,她容不得沙子。
唐白舒就是在该和父母说的时候不说,就是该提前提醒她的时候不提醒。不仅仅是阿爹阿娘查出来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自己也亲口承认了。
随欣心想,他说的都是些什么呢,他说了自己的不得已,还说了他其实是为了他们的未来。其实,他这样的态度,他们还有什么未来可言呢。
她为什么要去讨好一个侯夫人,别说她不嫁进唐家,就算是她要嫁给谁,也不至于卑躬屈膝,成日里担心婆婆会不会对她不满。
唐白岳对她动心,难道还是她的错?她从未觉得自己有错,她和唐白岳话都没说过几句好吧。
但她依然是难过的。因为她发现,其实自己说着狠话,其实心里依然有一点点的喜欢。但是他们没可能了。
嫁人从来不是他们唐家那样窒息的关系的。她不愿意。
随欣在马车里哭了一会,很快就不哭了,擦干眼泪,想起随沅说她在金满楼约了人吃东西,大概是她的朋友,她就打算去金满楼找她。
到时候两姐妹一起回家,也算是给阿爹阿娘个交代,免得他们怪罪沅姐儿,说她不陪着阿姐。是她不要随沅陪的。
“去金满楼。”
外面马夫回道:“是,郡主。”
过了一会,马夫停下来:“郡主,那位唐侯世子还在看着这边。”
随欣动了动手指,终究没有掀开帘子看:“走了。”
“是。”
金满楼。
随沅才教了韩泱一会子,就发现他心不在焉,显然不是很用心,她就脸色一沉:“韩泱。”
她语气不轻不重,脸色却并不好看。
韩泱刚刚确实走神了,在看着随沅的脸颊,他好想戳一戳。结果就被他的好老师逮着他了,他理亏在先,只好说:“永曦~”
他还撒娇呢。随沅心里有点受用,但是嘴上不肯轻易放过他:“不和你说了。”
她回过头继续去修复这幅画。
佳人在忙碌,韩泱也不好打扰。本来就已经得罪了随沅,不好再得罪她,免得她真生气了,那今天可就是白哄了。
韩泱乖乖待在一边。又过了一刻钟,随沅停下来,擦了擦汗:“今天来不及了。还要再等一天干一点之后再描补。”
美人流汗,也是可爱的。
韩泱心里其实很是高兴,她这话,意味着明日还要出来,她出来就可以和他见面了。这可太好了,求之不得啊。
“好啊好啊。”韩泱就差没有高兴的摇尾巴了。
随沅想了想,又问他:“是你把这幅画先给我,我修好了送到这里来,还是明日我们再出来见面?”
要是第一种的话,随沅可以把画带回家,她带着回家,自然父母就不会怀疑了,只当她在哪里看着了喜欢的画而已。不至于像韩泱直接把画送进随侯府那么麻烦和引人注目。
第二种的话,也可以,就是麻烦韩泱,要他跑来跑去的。
韩泱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这还要选么?当然是第二种了。他气鼓鼓的想,难道随沅就不想多见见他么?
他鼓了鼓腮帮子:“我怀疑你刚刚说的话,是假的。”
随沅奇了怪了:“什么话?”这怎么还答非所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