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腹中有劲压迫,陈错当即就猛然吐气!这是要做什么!他瞪大眼睛,眼珠子急促转动。老乞丐却是哈哈一笑,也不多言,手上之力转而化为吸力。“嘶——”陈错又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气。一吐一吸,紧紧挨着,他甚至都没有时间说个话。只是转念之间,那老乞丐手上劲力再变,又是一个压迫,陈错便又吐出一口气。他这次吐得时间很长,像是要将胸腔腹中的气都吐出去一般。“唔!”陈错挣扎着要开口,那老乞丐却又转劲,让陈错再次吸气,他吸的又快又急,转眼之间,干瘪下去的胸腹迅速充盈起来。就这样,在那老乞丐的引导下,陈错吐气吸气,吐气吸气,一下一下,有的长,有的短,有的急,有的缓。渐渐地,他眼冒金星,腹中却生出一点异样,心头一片清明,已然明白过来。“这是种呼吸吐纳的法门,这老乞丐真在传授功法不成?只是,哪有这般传授的?这就叫啥?实践中教学?”老乞儿看着陈错双眼,忽然笑道:“君侯果然有天赋,这么快就明白过来,这套吐纳法门,一呼一吸为一轮,分三十六凝轮与七十二散轮,一共一百零八轮,能记住多少,便看君侯造化了!”陈错登时一惊,也不管这教学理念了,便收敛心思,全心记忆起来。不管这老乞丐到底何意,都先记下来再说其他。妙的是,他在见老乞丐前,吞了一颗通明丹,不只思路清晰,记性也增强不少,凝神感悟之下,一呼一吸越发清楚。那老乞丐见了,眼露意外之色,却依旧施为。陈错则已闭上眼睛,全心感悟吐纳节奏,待得时间一长,心神逐渐沉浸其中,仿佛外界一切都已然不复存在,只剩下一呼一吸。在这呼吸之间,他的心神渐渐稳固,下腹中也慢慢生出一点微不可查的暖流。时间流逝。待得最后一口气呼出去,已满了一百零八下吐纳之数,陈错恍然惊醒,四肢百骸中说不出的舒畅,整个人像是泡在温泉里一样,暖烘烘、热滚滚。他睁开了眼睛,刹那间,周遭一片光明,连桌椅缝隙、门窗边角的细微之处都分毫毕现。陈错骤然起身,更有几分身轻如燕、力大无穷的感觉。不过,等他站定,这些感触纷纷消退。“果然有门道!”他暗叹一声,再找那老乞丐,要问上两句,但入目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人影?“怎么回事?方才还引领我吐纳出最后一口气,怎么一转身,人就没了?”陈错招来门外护卫询问。几个护卫听完之后,面面相觑,都是欲言又止。陈错见着奇怪,催问两句。一护卫才道:“我等领命守卫,从未见过什么乞丐。”陈错一惊,心下不由生寒,又招来陈海。陈海道:“小人等未见过什么乞儿,是君侯您说腹中饥饿,让人准备夜食。”说完,还看了一眼陈错胸前油污和满桌子狼藉,眼珠子微微一转,面露疑惑。不记得老乞丐了?陈错还不甘心,连问几人,才惊觉,众人对那老乞丐竟是半点印象都无,仿佛其人根本未曾出现过。难道自己在做梦?陈错这念头一起,便摇头否决。他若睡着,只能入梦泽,如何做梦?一时之间,陈错惊疑不定,注意到陈海目光,便顺势低头看了一眼胸前,入目的是一片油污,抬头一看桌上狼藉,他终于确定,那老乞丐肯定来过,只是旁人都不记得了!不由感到诡异莫名。“仔细想来,此次实是鲁莽,凭着陈娇的话,加上恶鬼威胁,有些饥不择食了,方才被那乞丐定住,动弹不得,其实非常危险,只是结局不算坏,吃一堑长一智,日后定要谨慎。”想到此处,他又低下头,看着胸前衣衫,哭笑不得。不过,废了衣服终是小事,关键是这部功法,到底是个什么路数。“这套无名吐纳法,也不知道名号,亦不知晓功效,彻彻底底的三无产品,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练了一遍,也不知有没有什么隐患,就算没有,那乞丐和周道长都说,偷学功法很是不妥,日后难道要束之高阁?”想到此处,他忽的苦笑一声,心道:最早见着老乞儿,寻他不得,便处处搜寻,好不容易见着人了,反倒游移不定,有了功法也犹豫起来,这人的心思果然难测,就连自己的,都无从琢磨,不过不管练不练,都得先记下来!一念至此,他驱散众人,回到屋中,马上躺倒在床,进入梦乡。入了梦泽之后,趁着丹药效用尚未退散,但已有减弱迹象,那利用身体直接记忆的无名吐纳法,居然有几分模糊了。陈错深吸一口气,权衡半天,终是在梦中投影了白纸,趁着记忆尚且清楚,给麻利的记了下来。这纪录的方法,除了呼吸之外,还刻意标注了吸气和呼气所用时间长短,乃至用力程度。“若没有服用丹药,我决计不能记的一点不差,就此而言,那通明丹日后倒是有大用处,每有大事,当先吞服!”待最后一笔落下,陈错吹干墨迹,拿起来,看着纸上的无名吐纳法,端详许久,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哪里还有多少选择,再挑三拣四,性命怕是都没了,没说的,干!”当天夜里,他就又吐纳到深夜。第二天一早,陈错一起身,便感到精神充沛,洗漱的时候一个疏忽,竟是将铜盆给捏出了一点痕迹。“居然这般有效?这才多久?”心头又惊又喜,对无名功法的一点疑虑又少了许多,对他而言,最缺的就是时间,能快速提自身实力,那是求之不得!哪里还能管上许多?“除了实力,还有周边安全,都得利用起来。”一念至此,陈错吃了饭,便让陈海一番准备,随后乘车前往城外,对外说是要寻个寺庙拜佛。消息传到王府,陈母正忙着善后盗窃之事,闻言眉头一皱,忍不住道:“他倒逍遥,不知家中危难。”陈河在旁说:“这几日,君侯赶着集望,也颇劳累,如今府中出事,他去拜佛求平安,兴许也是好意。”陈母摇头叹息,忽然想到一事,道:“周先生说二郎文章聚了小望,那文章到底如何,你来说说。”陈河摇头推脱:“小人如何知道文墨事?不如请张君子来,他知识渊博、交友广泛,正好询问。”陈母同意了提议:“也好,之前让他打探的事,顺便也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