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寒,伴着山中的夜色,更添几分寒意。
燃烧的火堆将人映得通红,傅修宁手中持棍搅着火堆,挑起的火舌舔着冒油的烧鸡,昇阳神色阴晴不定,一会儿看看烧鸡,一会儿又看看傅修宁。
“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就是为了烤只鸡吃?”
傅修宁面不改色的盯着烤鸡:“鸡是给我吃的。”他一改平日里的温雅,似笑非笑的像个流氓:“看不出来,你身量不大,还挺压身。”这意思是扛着她走了许久,累得都饿了?
昇阳抓起地上的一把土直接朝他扔过去,傅修宁闪避不及,下意识用袖子挡住烧鸡,语气还挺不客气:“别闹,这烤着呢!”
“无耻!”
他笑笑,不反驳。
“下流!”
他眼神一转,在她身上暧昧的逡巡,仿佛是在回忆自己刚才哪里下流。
昇阳清醒地意识到,此刻的傅修宁,不似平日里拘束在那个裹着儒雅隽秀外壳的男人。他骨子里有股韧劲儿,也有股狠劲儿,当然,还有一份趁人之危的卑鄙下流!
但不知怎么的,她莫名的觉得,这个样子的他,才是最无拘无束,最放得开的模样。
真是怪了,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的鸡是和附近的农户买的,连带着简单的调料一并兜来,此刻他烤的起劲,那味道好像也和他通了气似的,发疯一样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往她的鼻子里钻。
昇阳不是茹素的人,平日里用饭讲究荤素搭配,这两日在这里,总共只吃了一次饱饭,还消食的特别快,前一刻还胀的睡不着,此刻已经被肉香吸引了。
他挺有条理,上调料时有条不紊,到最后快收尾时,又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摸出一直小瓶子,抵到昇阳面前。
昇阳看着他摸出小瓶子,人不由得愣了一下,傅修宁瞥她一眼:“愣着干什么?搭把手。”
昇阳的眉头拧了拧,一言不发的伸手扒掉瓶子的红塞子,看着他将烤鸡涂上薄薄的一层蜂蜜。
美食制成,他撕下一侧肥美的鸡腿,递到她的面前。
昇阳默了一瞬,伸手接过。
傅修宁笑了一下,开始大快朵颐。
他吃相豪放,却不是她讨厌的那种粗鲁,反倒被带着一起咬了一口肌肉。
焦香的鸡皮与鲜嫩多汁的肌肉,混着配比恰到好处的调料和增喂的蜂蜜,一口下去,好像自喉头到腹内都变得暖和起来,寒意都退避三舍。
这里的确冷,吃点东西能御寒。她便不再拘着,一口一口吃起来。
她明明只分到一只鸡腿,但最后,她是和傅修宁同时吃完的。
不得不说,男人的嘴巴就是比较大,进食量也更大。
一只鸡腿,竟有些意犹未尽,昇阳忍不住将手指上残留的油汁轻轻舔舐,舔到一半,忽然警觉地偏头。
傅修宁果然在盯着她,目不转睛,眼中含笑。
她脸一热,低头将帕子抽出来,改为揩干净。
傅修宁见她察觉,默默地收回了目光,却将手伸了过去。
“作甚?”
傅修宁:“我的手也脏了。”
昇阳的眼神一沉,忽然抓起他的衣摆往他手里一塞,继而甜甜一笑,自牙缝里蹦出几个字:“那你就自己慢慢擦吧。”
傅修宁嗤笑一声,认命般用自己的衣服擦擦手,然后随手捡起木棍开始挑火。